的;再看看前几年宣府的粮,是不是也被这么‘拦过’。还有,王侍郎追粮去了宣府,你让人跟着他,看他是真把粮送过去,还是找借口拖日子。”
杨士奇愣了愣,随即躬身应道:“老臣这就去办。只是……山西都司归五军都督府管,查起来要些时日,陛下莫急。”
“我不急,”朱祁镇摇摇头,拿起炭笔,在奏折和账册中间画了条线,“就像拔田里的草,得先看清根在哪儿,再动手,不然拔了头,根还在土里,过几日又长出来。”
杨士奇心里一动——这孩子说的,哪里是拔草,分明是懂了“查事要查根”的理。他刚要退下,就见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太皇太后请陛下去慈宁宫,说是“有宣府的消息要问”。
朱祁镇把炭笔别在衣襟上,又把奏折和账册拢到一起,用镇纸压好:“王振,看好这些东西,别让人动。”
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正坐在窗边翻书,见他进来,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大同总兵递了折子,说粮车被拦的事,你知道了?”
朱祁镇点点头,把杨士奇说的话学了一遍,末了加了句:“我让杨大人去查山西都司,还跟着王侍郎,看他是不是真送粮。”
太皇太后放下书,看着他:“你不怕查不出结果,或是惹着五军都督府的人?”
“怕,但更怕粮送不到宣府,”朱祁镇想起田埂上的秧苗,想起宣府的兵卒,“就像娘说的,种庄稼得护着秧,这天下的事,就得护着粮和人。要是因为怕惹着人,就让人拦粮车、贪粮食,那百姓和兵卒,还怎么信我?”
太皇太后眼里闪过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能这么想,就没白让你去田里插秧。不过查归查,得记着——别像揪秧苗似的急着动手,先看清楚风向,再慢慢理。”
朱祁镇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想起暖阁里的奏折:“娘,山西都司的人,是不是和王侍郎一伙的?他们拦粮车,是不是怕我查王侍郎贪粮的事?”
“是,也不全是,”太皇太后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撇着浮沫,“有些人拦粮车,是帮王侍郎遮掩;有些人,是想看看你这个小皇帝,能不能护住运粮的路——护住了,往后就没人敢随便拦;护不住,往后的麻烦,就不止拦粮车这一件。”
这话像颗小石子,落在朱祁镇心里,漾开一圈儿涟漪。他忽然明白,之前查粮款、护秧苗,是看着眼前的事;现在拦粮车、查都司,是看着藏在后面的路——这路要是堵了,再好的秧苗、再多的粮,也送不到该去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