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那几盏大灯晃得人眼花,光柱里飞舞的尘土都透着股子肃杀劲儿。
那个光头领队手里的大砍刀在灯底下泛着寒光,这孙子一脸横肉乱颤,嘴角咧到了耳根子,那模样就像是看见了待宰的羔羊。
他身后那帮人也跟着起哄,手里的铁棍敲得车前盖咣咣响。
李山河这头刚迈出去一步,脚底下的碎石子咯吱一声。
他没回头,只觉得后背一沉,一股子熟悉的火药味混着机油味钻进了鼻孔。
“二叔,躲开点。”
彪子那闷雷似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这傻大个不知啥时候把那件工装上衣给扯开了,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黄的跨栏背心,那一身栗子肉在冒着热气。
最扎眼的是他手里那个黑黝黝的大家伙——那是瓦西里压箱底的好货,七十多发的弹鼓被擦得锃亮,枪口那圈散热孔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波波沙冲锋枪。
这玩意在二战那会儿叫火扫把,近战无敌,一梭子下去,前面这几个人哪怕是铁打的也能给筛成漏勺。
“这荒山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彪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双牛眼里全是嗜血的兴奋,大拇指熟练地拨开了保险,“要不把他们几个弄死在这嘎嗒算求了。往江里一扔,明年开春鱼都长得肥。”
光头领队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了。
他那是混社会的,不是混战场的。平日里拿着砍刀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要是对上这种连发的大杀器,他那两条腿比谁都软。
他手里的砍刀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喉结剧烈滚动,发出“咕咚”一声响。
李山河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车队。
那几辆大解放的驾驶室里,司机们早就吓得钻到了座底下。
倒是那群刚收编的半大小子,这会儿一个个都从后车斗里跳了下来。
“操!谁他妈敢动我们李爷!”
强子一马当先,那只断了手腕的胳膊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拎着把不知道从哪摸来的工兵铲。
这小子是真虎,明明看见对面人多势众,还敢带着兄弟往上冲。
后面那三十多个毛孩子也是嗷嗷叫唤,有的手里拿着扳手,有的举着砖头,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硬是把对面的气势给压下去了一头。
“都给我站住!”李山河一声暴喝。
他这嗓子比那枪声还有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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