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胶用得差不多了,他的木质牌还等着补裂。
“父亲,今天我要帮李奶奶除锈刻牌,帮王爷爷补木牌,您放心,我会补好、刻好的”,我对着父亲的修复锤小声说,然后把李奶奶的铁皮牌放在绒布垫上,用软毛刷扫表面的浮锈。毛刷的猪鬃很软,扫过铁皮时没声音,“这牌有点潮,得先晾干,不然除锈会洇”,我把铁皮牌放在窗边的木板上,让风吹着,“风软,晾得快,还不磨牌面”。
走到老木柜前,我打开中层的门,拿出修复工具箱,里面的修复锤柄布条有点松了,“得换块新布,不然握着手滑,补牌时会出错”。我从工具箱里拿出块新的黑布条,是昨天从杂货店买的,“这布跟父亲当年用的一样,粗布吸汗,握得稳”,我把旧布条拆下来,新布条绕着锤柄缠了三圈,用细棉线缝好,“缝要密,不然布条会松”。
刚把修复锤缠好,李奶奶就提着袋新鲜的青菜来了,青菜是她在社区菜园种的,绿油油的,“巷生,这菜刚摘的,没打农药,你修牌总坐着,炒盘青菜吃,解腻”。我笑着说 “奶奶您坐,我马上就除锈刻牌,保证跟当年的牌一模一样”,然后把青菜放在桌上,“您的心意我收下了,晚上炒青菜时,我会想着您的好”。
我拿起浸过菜籽油的软棉布,轻轻擦铁皮牌的锈,擦得很慢,“锈要一点一点擦,不能急,不然会刮花字”。擦到 “5” 字时,我放慢了速度,“这字是您搬来那年父亲刻的,他说‘以后这就是您的家’,得护着”。擦了十分钟,锈终于除得差不多了,铁皮牌露出了当年的银灰色,“奶奶您看,现在跟新的一样,却还留着当年的味”。
接下来要刻 “全家福”,我从工具箱里拿出细钢针,左手扶着铁皮牌,右手捏着钢针,慢慢刻第一个小人 —— 是李奶奶,梳着发髻,手里拿着块布(代表她当年缝衣服);第二个是李爷爷,戴着帽子,手里扛着小木箱(代表他当年扛家具);第三个是小宝,小小的,举着个拨浪鼓(代表他当年抓着牌哭)。刻到小宝的拨浪鼓时,手突然抖了 —— 是常年握钢针落下的关节炎,疼得像有根针在扎,“得忍忍,李奶奶还等着呢”,我用左手揉了揉右手,继续刻。
刻完全家福,我把铁皮牌翻过来,准备擦干净,突然发现 “小宝 1975” 的刻痕旁边还有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 “1976.3.15,迁此,雨”,字迹很淡,要对着光才能看见 —— 是父亲当年没说的!“奶奶,您看,这还有行字,是您搬来那天的日期,还下着雨!” 我激动得眼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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