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的眼神变了。
她慢慢起身,脚步轻得像没有重量,发梢扫过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他们上个月在海边拍的合照,此刻玻璃上蒙着层灰,照片里的两人笑容模糊,仿佛被水浸过。
"你记错了。"她的声音变了,尾音像被扯长的钢丝,"我们搬进来那天,我亲手挂的红灯笼。"
夜惊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搬来那天确实挂了灯笼,可那是大红色的,写着"福"字。
他摸出手机翻相册,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飞快——搬家当天的照片里,床头挂的分明是红灯笼,"福"字的金漆在阳光下闪着光。
"那、那这个白灯笼哪来的?"他指着墙上,声音发颤。
英子没回答。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指甲深深掐进皮肤,撕下一块腐肉——暗绿色的脓水顺着指缝往下淌,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头。
她的眼眶里爬满蛆虫,一颗白色的蛆虫"啪嗒"掉进她咧开的嘴里,又顺着下巴滚到夜惊魂脚边。
"你说...我哪来的?"她的喉咙里发出气泡破裂的声响,腐臭的气息喷在夜惊魂脸上。
夜惊魂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床头柜上,相框"啪"地掉在地上,玻璃碎渣溅在脚背上。
他低头,看见照片里的自己和英子——英子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眼前这张腐烂的脸,正从照片里朝他笑。
"救命——"
他的尖叫被蛆虫堵住喉咙。
一颗蛆虫顺着他大张的嘴滑进去,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翻涌。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白灯笼的光变成血红色,英子的腐脸和照片里的脸重叠在一起,最后化成一团黑雾。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井边传来熟悉的歌声。
那是英子昨天哼的曲子,此刻却变了调,像有人用指甲刮过玻璃:"梳啊梳,梳到白发尾,井水凉,替郎守到黑..."
黑暗中,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砖缝里伸出来,捡起地上的打火机。
火苗窜起时,照见墙上白灯笼的"奠"字——墨迹未干,正滴滴答答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滩,慢慢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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