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整张脸。那些埋在心底的阴霾也被这声呼喊驱散——曾几何时,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像蛛网般缠得他透不过气,“这孩子命硬,克死了亲娘”“他爸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要他”,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可此刻,那个将他从村子接到城里,却总被工作绊住身影的父亲,竟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月相见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多数时候,他只能对着五斗柜上那张泛白的全家福,数着父亲西装上的纽扣,在寂静的夜里等待着不会响起的开门声,把思念藏在心底。
薛文娟推了推镜框,冷硬的声线裹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打破了父子间的温情:“我是李京京的班主任薛文娟,今天来,是想了解李京京被家暴的事情。”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戳破了表面的平静。
男人像被钉在原地,掌心的冷汗把扳手的橡胶握柄浸得发滑,指节攥着金属部分泛出白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沾着水泥灰的裤管轻轻发抖,细碎的粉末簌簌落在开裂的水泥地上,像在诉说他的慌乱。他死死盯着薛老师胸前晃悠的校徽,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挤出沙哑的声音:“怎么会……薛老师,您是不是弄错了?”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辩解。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一位白发老人弯着腰,拄着枣木拐杖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是气得不轻。拐杖“咚”地砸在地上,震得墙角的蜘蛛网直晃悠,也震得空气都紧绷起来。老人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高,喉咙动了动,扯着嗓子大喊:“你别狡辩!京京胳膊上的伤难道是假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心疼,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爸爸,您咋来了……”***的嗓子干得冒烟,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膝盖上蹭的水泥灰扑簌簌往下掉,却在看到儿子李京京慢慢挽起校服袖子时,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他死死盯着儿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心瞬间揪成一团,又惊又怕,像看见马上要炸的鞭炮,想躲却挪不动脚,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李京京紧张得喉咙发紧,指甲狠狠掐进手心,直到疼得发麻才勉强稳住发抖的手。他一点点把袖子卷上去,胳膊内侧的伤疤看得人心里发怵:旧疤弯弯曲曲的,像条狰狞的蜈蚣爬在皮肤上;新结的痂还红通通的,透着新鲜的疼。***的眼睛瞪得老大,扶着门框的手一使劲,墙皮大片大片往下掉,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头,连指尖都在发抖。他低头一看,脚边落了一小堆水泥灰,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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