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果的课本摊在桌面,页角被指尖反复摩挲得发皱卷边,指腹蹭过纸面的触感粗糙又空落,连带着课本上“伙伴”二字的油墨都被磨得微微发毛,边角泛着旧书特有的黄。她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死死吸附,胶着在斜前方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上——椅面光洁得没有一丝温度,马小跳常把书包带蹭在椅背上留下的浅灰印记、被他用指甲无意识抠出的交错纹路,都被值日生擦得干干净净;就连他开学时特意用小刀在椅面内侧刻的歪歪扭扭的“夏林果专属”,也只剩几道模糊的浅痕,像被时光悄悄抹去的暗号。桌肚里空空如也,往日里他总偷偷藏在这儿的温热牛奶(永远是她爱喝的草莓味,吸管早早就插好)、画满歪歪扭扭爱心的草稿纸(背面偶尔还会画个龇牙咧嘴的小人,标注“夏林果的保镖”),还有那枚两人在文具店挑了半小时的情侣徽章(他的是天蓝色,刻着“跳”,她的是嫩粉色,刻着“果”),全都不见踪影,仿佛那个总爱趁老师转身时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被点名回答问题时慌慌张张却还不忘朝她挤眼睛的身影,从未在这张课桌前落座过。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一片枯黄的叶子擦着窗玻璃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云层渐渐压低,灰蒙蒙的天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教学楼上方,连阳光都透不过一丝缝隙。落叶轻撞玻璃的沙沙声,像谁在耳边轻轻叹气,又像她心底翻涌的心事,密密麻麻缠在一起,解不开也理不清。课堂上的读书声、前排同学转笔时的嗒嗒声、后排偷偷翻漫画书的窸窣声,都清晰得过分,唯独少了马小跳突然冒出来的俏皮插话、被老师批评时吐舌头的小动作,还有他趁她不注意时,悄悄塞到她桌肚里的糖果纸。整个教室明明坐满了人,却显得格外空旷,空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胸口,闷闷的。
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秋日的凉意,吹得她胳膊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拢了拢校服外套的袖口,指尖触到手腕上那根细细的红绳——那是马小跳生日时送她的,说能“保佑夏林果永远开心”,此刻红绳贴着皮肤,却暖不了心底的凉意。课本上的文字变得模糊,她盯着“伙伴”二字,忽然想起上周的体育课,马小跳为了帮她捡被风吹走的跳绳,摔在跑道上膝盖蹭破了皮,却还笑着说“没事,男子汉不怕疼”;想起他总在早读课上偷偷看她,被她发现后就立刻假装读课文,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想起放学路上,他会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影子走,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儿歌。
这些细碎的片段像电影镜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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