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重新响起,教室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这份平静却衬得她耳边愈发安静,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响着,震得耳膜发疼。她的指尖缓缓抬起,落在那枚樱花贴纸上,指腹带着细微的薄茧,蹭过纸面时传来淡淡的涩感。贴纸的胶水已经有些松动,是被人反复摸过的痕迹。
她轻轻撕开信封,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里面是一叠叠得整齐的方格稿纸,边角被特意修剪过,没有一丝毛边,透着马小跳大大咧咧外表下难得的细心——以前他给她递笔记,也总爱把纸角剪得整整齐齐,说“这样你翻起来不刮手”。信纸展开时,淡淡的蓝黑墨水香混着他常用的柑橘味洗衣液气息,猝不及防地撞进鼻腔,那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以前他的校服、书包、甚至递过来的水杯,都带着这股清爽的气息。
字迹是马小跳标志性的风格,刚劲有力,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张扬,却比平时工整了许多,有些笔画还带着刻意的收敛,像是写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
“林果: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对着稿纸发呆了好久。台灯开了又关,笔芯换了两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我怕你难过,更怕自己说不清楚,把一切都搞砸。
你肯定听了很多闲话,也在教室的空座位上等了我很久,等一个解释。其实直到前几天,看着路曼曼空着的课桌,我才突然明白——或许喜欢也有吧,但更多是愧疚。
地震那天,教学楼晃得厉害,我跑到楼梯口,后来听说路曼曼还在里面就又返了回来,后来我看见你也跑进来,那一刻我的心都揪紧了。预制板砸下来的时候,我明明想把你推到安全的地方,却还是让你受了伤。你的小腿留了那么长一道疤,每次看到它,我都觉得是我的错。我告诉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护着你,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可这份执念,让我忽略了心里真正的感受。
原来每次路曼曼皱着眉跟数学题死磕,嘴里念叨着“这破题谁会做啊”,我嘴上会怼“笨死了,这么简单都不会”,身体却很诚实地凑过去,把草稿纸拍在她面前,用铅笔戳着步骤骂骂咧咧讲解,“这里要设未知数,那里要通分,眼睛长哪儿去了”;每次她跑完八百米扶着树喘气,脸憋得通红,我会拎着水瓶晃到她跟前,故意拧得死紧递过去,等她瞪着眼睛跟我较劲,才慢悠悠松开手,吐槽“跑这么慢,比乌龟还墨迹,还好意思喘气”;每次她为了出板报熬夜,趴在桌上跟彩笔较劲,嘴里碎碎念“这个颜色不对,那个排版丑死了”,我会假装路过教室,踢踢她的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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