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陷成浅浅的窝,额前的头发沾着细碎的灰尘,胡茬蔓延到下颌,粗糙得扎眼。二十多年的风霜像无形的刻刀,在他脸上刻满了陌生的疲惫,只剩高挺的鼻梁和嘴角浅浅的梨涡,还残留着照片里的影子。
妈妈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砸在男人手背上,烫得他瑟缩了一下。她抬手狠狠捶了他的胳膊,力道比刚才重了几分,带着积压多年的委屈与怨怼,眼里却盛满了撕心裂肺的心疼:“你这死鬼!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你到底去哪儿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哽咽着追问,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沫,“这二十多年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连一封书信、一个消息都没有?我和曼曼,我们娘俩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吗?”
她攥着男人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模糊了视线,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那片疲惫的浑浊里,找出当年不告而别的答案。又猛地转头,看向站在原地僵住的路曼曼,用手背胡乱擦着泪,声音里满是急切的期盼与难以言说的酸楚:“曼曼,快……快叫爸爸呀!这就是你的爸爸,他终于回来了!”
路曼曼站在原地,攥着数学卷子的指节泛出青白,卷边的纸角被捏得发皱,指腹那点演算纸的糙感突然变得尖锐,像无数根细针扎着掌心。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些在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轮廓,此刻真切地映在路灯下,却陌生得让她心慌。
刚才的紧张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委屈,像积压了二十多年的雨水,瞬间灌满了胸腔。她想起每次家长会空荡荡的座位,想起被同学问“你爸爸呢”时的窘迫,想起妈妈深夜对着老照片抹泪的模样,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卷子上,晕开小小的墨点。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涩得发疼,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哽咽声,那句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爸爸”,此刻重得像千斤巨石,怎么也喊不出口。只是眼泪越掉越凶,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青砖路上,与妈妈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晚风中荡开一圈圈酸涩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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