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代号...”
“要么是假情报,故意放在这里误导发现者。”李浩重新睁开眼,目光在火光中明灭不定,“要么就是,‘老槐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位置,一个身份。王守义死后,有人接替了他,继续使用这个代号。”
岩棚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与之前不同。它沉重、粘稠,充满未说出口的猜测和疑虑。
“还有一个可能。”沈清辞缓缓说,手指抚过文件上那些发黄的名字,“这份名单本身就是陷阱。有人故意把它藏在这里,等着像我们这样的人发现,然后按照上面的指示行动,自投罗网。”
李浩没有否认。他盯着跳跃的火光,表情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那本书,和这份名单,有没有关联?”沈清辞忽然问。
“我不知道。”李浩诚实地说,“陈墨之没提过这个。但两样东西都出现在安平镇附近,时间又如此接近...不太可能是巧合。”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沈清辞,眼神复杂:“你打算怎么办?”
沈清辞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名单,那些名字在火光中仿佛有了生命,在纸页上低语、呼喊、沉默。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命,一个家庭,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现在,这些命运算是在她手中,在她这个本不该卷入这一切的女人手中。
“我们需要做出选择。”她最终说,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感到惊讶,“要么烧掉这一切,假装从未见过,继续逃命。要么...”
“要么赌一把。”李浩接道,语气里有一种听天由命的疲惫,“赌这份名单是真的,赌‘老槐树’还活着,赌我们能活着把东西送到该送的人手里。”
“你愿意赌吗?”
李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呢?”
沈清辞看向岩棚外。夜色浓稠如墨,瀑布的水声永恒不息,像是大地的心跳,也像是时间的流逝。在这片被战争撕裂的土地上,每一天都有人在做出选择,有些选择通往生,有些通往死,而更多的时候,生与死的界限模糊不清,就像这夜色中的山峦轮廓。
她想起父亲,想起那个教她识字、给她讲岳飞故事的老学究,最后死在日本人监狱里,罪名是“思想犯”。她想起母亲,在逃难途中将最后一块干粮塞给她,自己饿死在潼关道上。她想起弟弟,十岁那年被流弹打死,甚至不知道子弹来自哪一方。
她想起自己,想起这些年的东躲西藏,想起那些擦肩而过的死亡,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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