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谁为子。
“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她轻声道,“今夜之后,还会有无数个‘子时’,无数张‘网’。”
李浩看向她。少女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但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惊人。
“你想怎么做?”
清辞从怀中取出那枚桐木匣,放在木筏上:“陈掌柜说,若你子时未归,让我保管此匣。现在,匣在你手。”
李浩接过木匣,指尖抚过匣面的凹槽。那鱼鳞形状的凹槽,与他手中的铜符一模一样。
他将铜符放入凹槽。
严丝合缝。
匣内传来“咔哒”轻响,匣盖弹开一线。李浩缓缓推开匣盖。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
一封信,信封泛黄,火漆完好。
一枚令牌,青铜所铸,正面刻“监察”二字,背面是一条盘龙。
还有一张薄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字,是数十个人名、官职、住址,有些人名旁有朱批,有些人名被划去。
李浩展开信纸。是父亲李崇山的笔迹,字迹苍劲:
“浩儿,若你见此信,为父应已不在人世。世事如棋,人心如网,李氏卷入此局,非你之过,亦非你所能避。匣中令牌,乃先帝赐予李氏‘监察御史’之信物,可直奏天听,百官无权过问。名单所列,是为父多年暗查所得,皆忠直之士,可信可托。然朝局诡谲,敌暗我明,故隐忍多年,未敢轻动。今交于你手,用与不用,何时用,皆由你决断。唯记:为官者,当为民请命;为武者,当为国守土;为人子者,当继父志。李氏世代清名,不可堕于你手。父,崇山,绝笔。”
信末日期,是十八年前,李崇山去世前三日。
李浩握着信纸,手指微微颤抖。十八年来,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卷入党争,无辜获罪。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父亲从未屈服,从未退缩。他隐忍,他潜伏,他编织另一张网,只为在某一日,撕开黑暗。
名单上的人,有些他已听过名字,有些早已不在人世。但还有几人,仍在朝中,仍在地方,仍在等待一个时机。
“监察御史……”清辞轻声道,“可直奏天听……”
“是。”李浩合上木匣,握紧令牌,“但从此处到京城,千里之遥。就算令牌可通行无阻,等奏疏上达天听,再派人来查,黑水城早已换了天地。”
“那如果,”清辞看向西方,“不去京城呢?”
李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暮色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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