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缆绳,抓起船桨。
小船晃晃悠悠地离了岸。清辞拼命划桨,船在黑暗的河面上滑行。身后,岸上传来喊声和手电筒的光——追兵到了河边,但没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
清辞不敢停,一直划,直到岸上的灯光完全看不见,喊声也听不见了,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李浩躺在船底,已经昏过去了。血从他身下漫开,在船底积了一小滩。月光照在他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李浩!李浩!”清辞拍他的脸,没有反应。她摸他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随时会停。
她慌了。彻底慌了。
药没买到,伤口崩开,人在昏迷,后有追兵。而他们现在在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小河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绝望像冰冷的河水,从脚底漫上来,淹没了她。
但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光。
不是月光,是灯光。从河道拐弯处透过来,昏黄,温暖。
是人家。
清辞精神一振,抓起船桨,拼命朝灯光划去。转过弯,眼前是个小小的河湾,湾里停着几条渔船,岸上有座小屋,灯光就是从窗户透出来的。
她把船撑到岸边,跳下水——水不深,只到膝盖。她涉水上岸,冲到小屋前,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大爷,救救人!”清辞带着哭腔喊,“我哥受伤了,快死了!”
门开了。是个老汉,六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刀刻。他手里提着盏油灯,灯光照亮了清辞满是泪水和泥污的脸。
老汉看了一眼河边的船,又看看清辞,没说话,转身回屋,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根竹篙。他走到河边,用竹篙把船钩过来,看见船里的李浩,眉头皱了起来。
“枪伤?”他问。
清辞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老汉叹了口气,把李浩背起来,往屋里走。清辞连忙跟上。
屋里很小,很简陋,但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灶台上还热着粥。老汉把李浩放在床上,掀开衣服查看伤口。
伤口很糟糕。皮肉外翻,血肉模糊,还在渗血。老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得清创,缝针。”他说,“但我这儿没麻药,得硬扛。”
“只要能救他,怎么都行。”清辞说。
老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起身去准备东西。他拿出一把剪刀,在火上烤了烤,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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