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的手还紧紧握着李浩的右手,仿佛那是唯一的热源和支撑。她能感到他掌心惊人的热度,也能感到那热度之下,一丝丝流逝的力气。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她环顾四周,浓雾依旧遮蔽视线,只能勉为其难辨认出几丛低矮灌木的轮廓。不远处似乎有堆叠的、黑乎乎的轮廓,像是坍塌的土墙,又或是人为堆砌的什么。
“那边……好像有东西。”清辞压低声音,扶起李浩,“我们过去看看,总比在这开阔地等死强。”
李浩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得厉害。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任由清辞搀扶着,一步步朝那片黑影挪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左臂的伤口随着动作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楚,让他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高烧带来的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与这荒郊野岭的湿冷里应外合,几乎要将他吞噬。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两人走了仿佛半柱香的时间。
靠近了才发现,那确实是一处人工痕迹——半堵坍塌的土坯墙,勉强形成一个夹角,墙角堆着些腐烂的茅草,顶上横着几根朽木,搭着早已破烂不堪的草席,勉强能遮挡些夜露寒风。
不知是哪个过路的猎户或樵夫多年前搭建的临时栖身之所,如今已破败不堪。
清辞心中一喜,至少比露宿荒野强。
她先将李浩扶到墙角的干草堆上靠坐,动作尽量轻缓,但李浩还是在她松开手时闷哼了一声,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忍着点。”清辞快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后,才蹲下身检查李浩的伤势。
左臂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在微光中显得触目惊心。清辞咬着下唇,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面是她从客栈离开时匆忙塞进去的几样东西:火折子、一小瓶金疮药、两块干粮,还有一把匕首。
火折子已经湿了大半,她试了几次,才勉强点燃一小簇火苗。微弱的火光跳动,照亮了这方狭小空间。
“伤口必须重新处理。”清辞说着,用匕首割开被血黏住的衣袖。
李浩闭上眼,呼吸粗重而滚烫。
伤口比想象中更糟。昨夜匆匆包扎的布条已经和翻卷的皮肉黏在一起,清辞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尖挑开。李浩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出声,只是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那群人刀上……可能淬了东西。”李浩哑声开口,声音里带着高烧特有的沙哑,“伤口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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