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收到那张烫金请柬时,正盯着工匠试制新版诗笺的套色。请柬是某位喜好附庸风雅的郡王所发,措辞客气,邀他参加三日后的曲江诗会。
“少爷,这……能去吗?”林福拿着请柬,忧心忡忡,“那些人肯定等着看您笑话。您这‘青莲客’的名头刚传开,万一……”
“去,为什么不去?”林逍接过请柬,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纸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人家搭好了台,我不去唱一出,岂不是辜负美意?”他需要这个舞台。诗笺盲盒和诗集众筹让他积累了初始资本和一点文名,但要真正扭转长安第一废”的恶名,打入上层圈子,曲江诗会这种顶级文坛盛宴,是绝佳的机会。更何况,“青莲客”这个马甲的热度,需要一次爆炸性的亮相来固化。
诗会前夜,林逍翻出原主压箱底的几套华服,最终却选了最不起眼的一套:靛青色半旧圆领澜袍,只在袖口和领边用暗银线绣着简单的云纹,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头发用一根普通的青玉簪束起,全身上下,除了腰间那块证明身份的玉佩(如今也成了尴尬的象征),再无多余饰物。
“少爷,您这……”林福看着自家少爷这身堪称“寒酸”的打扮,欲言又止。
“低调,有时候就是最好的高调。”林逍对镜整理衣襟,铜镜中映出的面容少了往日的浮夸,多了几分沉静,“人们越是期待看到一个华丽的草包,我就越要给他们看一个……朴素的另类。”
三月三,上巳节,曲江池畔,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杏园内早已布置得雅致非凡,锦席铺地,绣墩排列,各色时令花卉争奇斗艳,暗香浮动。空气里除了花香,还浮动着清雅的墨香和淡淡的酒气。
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文人雅士、世家子弟、闺阁才女,几乎齐聚于此。男子们或峨冠博带,或轻裘缓带,言谈举止力求风雅;女子们则隐在薄纱屏风或花木掩映之后,只闻环佩叮当,偶见倩影婀娜,留下一片引人遐思的朦胧。
林逍的到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表面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涟漪。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杏园入口,各种目光便如影随形般黏了上来。
“看,是林逍!”
“他竟然真敢来?”
“啧,这身打扮……莫不是连件像样衣服都没了?”
“听闻他被逐出李家,如今在东市弄些商贾贱业,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崔小姐今日也来了,这下可有趣了……”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夏夜的蚊蚋,嗡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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