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瞬间变了——这十石小麦的缺口,他之前也发现过,只是当时觉得数额不大,又怕得罪人,就没敢深究,没想到被林芸熹一眼看了出来。
当太阳升到头顶时,林芸熹终于放下了最后一卷竹简。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然后从旁边小吏手里接过一块空白的麻布和一根炭条,在麻布上快速写了起来。她的字迹算不上漂亮,却异常工整,每一笔都清晰有力。
“粮食类:年初库存一千二百石,全年入库三千五百石,支取三千二百石,损耗一百五十石,当前库存一千三百五十石。其中四月三日短缺十石,六月十八日多报损耗五石。”
“草料类:年初库存两千石,全年入库五千石,支取五千五百石,损耗三百石,当前库存一千二百石。上月报损八百石,与库存及入库量不符,差额两百石,足够两百匹战马食用十日。”
“炭火类:去年冬日支取量三千斤,是往年同期的三倍,但去岁并非极寒之年,且有五户吏员家的炭火支取记录重复。”
林芸熹将麻布递给主事,声音平静无波:“主要的问题都标出来了,每一笔都能和竹简对应上。你可以再核对一遍。”
主事接过麻布,手都在发抖。他低头看着上面清晰的账目和标注的问题,又抬头看了看林芸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敬畏。他从事文案工作十几年,经手的账目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把一摊烂账理得如此清楚,还找出了这么多隐藏的问题。
“姑、姑娘真是神人啊!”主事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他连忙拱手行礼,“多亏了姑娘,不然我这条老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姑娘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傅将军,让将军知道姑娘的本事!”
林芸熹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廊柱的阴影处——那里有一道极淡的黑影,在她放下炭条的瞬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她认得那身衣服,是傅初霁身边的亲兵常穿的玄色劲装。
她早就知道有人在监视她。从她第一天出现在文案司的廊下,就感觉到了那道隐藏的目光。她之所以选择出手理账,不仅是为了换取生存资源,更是为了向那位傅将军展示自己的价值——她不是一个只能依附男人的娇弱公主,而是一个能为他解决难题的“账房先生”。
当天下午,林芸熹回到小院时,发现院门口放着一个竹筐。她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小筐银炭,还有一条厚实的半新毛毡,毛毡上还放着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竹筐旁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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