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当年你奶奶做糕,总把桂花藏在糖霜里,说‘好东西得藏着点,才让人惦记’。”
赵老师的竹杖又点了点地:“所以啊,红鲤巷的故事,不用急着讲完。像这老槐树,每年落叶,每年长新叶,旧的故事落进土里,新的故事就从枝桠上冒出来了。”
林默望着窗外的老槐树,那片新叶在暮色里闪着微光。他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不是把旧词反复念叨,是让新叶在旧枝上,长出属于自己的形状。
夜深时,书坊的灯还亮着。林默在“时光柜”里添了样新物件——赵老师的词稿,旁边放着阿明的小说手稿,新旧纸张挨在一起,像祖孙俩在说悄悄话。江晚棠在整理孩子们的画作,其中一幅画着“会开花的时光机”,机身上缠着老槐树的藤蔓,花瓣上写着“红鲤巷”三个字。
“你说,”江晚棠突然抬头,眼里映着灯光,“明年春天,那片新叶会变成什么样?”
林默走到窗边,看着那抹倔强的绿:“会变成一片能遮住阳光的大叶,像它的前辈们一样,给树下的人挡挡风雨。”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打在树叶上,像首没写完的词。书坊里,新的故事正在笔尖流淌,旧的时光在纸页间安睡,而红鲤巷的夜,正抱着这些温柔的片段,慢慢等待下一个黎明。
秋雨下了三天,红鲤巷的青石板缝里长出了青苔,像给巷子镶了圈绿边。书坊的客人少了些,林默和江晚棠趁机整理“时光柜”,在最底层翻出个蒙尘的藤编筐,里面装着些没署名的旧信,信封都泛黄发脆,像是被水泡过。
“这是哪来的?”江晚棠拿起一封信,邮票早就脱落,只在角落留下个浅褐色的印。
林默想了想:“上个月清理沉塘时,从泥里捞出来的,当时觉得是废纸,就随手放在这儿了。”他拆开一封,信纸薄得像蝉翼,上面的字迹被水浸得模糊,只能辨认出“……塘水涨了,井快淹了……你留的木盒我移到.树洞里了……”
“是阿桂奶奶的字!”江晚棠突然喊道,“你看这‘木盒’两个字,跟她绣帕上的针脚走势一样!”
两人赶紧把所有信铺开,借着台灯的光一点点辨认。原来这些信是阿桂写给参军的他的,因为战乱没寄出去,被她藏在井边的石缝里,后来沉塘积水,信就泡在了水里。
“……今天给槐树浇水,发现树洞里有只小猫,像你走时抱的那只……”
“……张大爷说南边打了胜仗,我把收音机擦了三遍,总觉得能听见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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