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请道长看看。”当下二人计议已定。
送走石老道后,梅进财便让女儿梅朵去叫憨哥。这憨哥二十来岁,矮宽粗壮,平头方脸,扁平鼻子,力大无穷,干活不知疲倦。因心眼憨实,都叫他憨哥。他正往货车上装煤,铲满了一大锨,猛地举起,倒在一辆货车的车斗里,紧接着又是下一锨。汗水从鬓角流下,将脸上的煤尘冲出亮生生的一道线。梅朵怕弄脏了鞋袜,不敢走近,远远地喊他。喊了两声,憨哥回头见梅朵向他招手,便放下锨走过去。只听梅朵说:“我爹叫你有事。”
憨哥进了屋,梅进财就问他家的圣旨,要他拿来看看。憨哥说:“干哈?那可是俺祖传的宝贝!俺爹说以后要传给俺的,俺还要往后传。”梅进财嘲笑道:“一张破纸有什么好传的?人家都是传个金玉古董,起码得是个镯子。”憨哥说:“俺家传的是俺祖上的名望。”梅进财说:“名望?你家的名望那么好,你怎么还找不上媳妇,嗯?名望能顶个屁用!能当钱花?”梅朵也斥道:“谁愿嫁给‘名望’,守着‘名望’喝西北风去?瞧你那熊样,还名望呢。”
憨哥被戳到短处,低头不语。梅进财说:“你把那破圣旨拿来我瞧瞧,不过是瞧个新鲜。再说了,真的假的还不一定来。”憨哥脑袋一梗,额上的青筋暴露出来:“谁说不是真的?” 梅进财说:“好好,就算是真的,我就看看,能怎么着?”憨哥说:“咱可先说好,瞧完后,可得再给俺,俺爹不让给人哩!” 梅朵不屑地说:“谁会要那个?说不定我们还没全打开就够了。”憨哥勉强点头应了。梅进财便让梅朵开车送憨哥回家去取。
憨哥的家在二十里之外的山村。母亲久病在床,爹爹刘老汉卖咸菜为生。这憨哥并非二人亲生,是从别处抱养。因家境贫寒,憨哥年近二十还没有人提亲,就经人介绍就到了梅进财的炭场子,装煤卸车,靠一身蛮力赚钱。
原来这刘老汉现在虽然贫穷,祖上却是本村的地主大户。更有一段传奇故事。刘老汉的叔祖十八九岁就中了举人,家道既富,又有功名,前途不可限量之际,无奈福寿禄不能兼得,举人竟一病不起。举人早已订得一门亲事,为泗水王家之女王氏,也是乡绅门第,碧玉品貌。眼见得举人愈病愈重,两家便商议欲嫁娶过门,冲一冲喜,或有时运之转。于是便定下吉期,诸般礼物准备妥当。不料举人未能挨得到,竟提前殁了。丧事既毕,王家便欲将女另聘,托人说与刘家。刘家也无奈,只得应允了。谁想那王氏竟是烈女,抵死不从,说既已许了刘家,便是刘家之人,岂能更事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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