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的脸。圆眸,薄唇,鼻梁挺直得像一柄未开刃的匕首。还没有后世画像里那种凌厉的眉峰,但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让林晚脊背发凉。
那是观察者的眼神。冷静的、审视的、与年龄不符的抽离。
“是你吗?”她低声问镜中人,“你也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一声,一声,像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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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时,林晚已经用炭条在撕下的账本背面画了第七张图。
横轴是时间,纵轴是事件。从武德七年到贞观二十三年,从荆州到长安,从才人到皇后到……皇帝。她写得很慢,某些年份需要用力回忆,某些名字会卡住。
“房玄龄……杜如晦……”她咬着炭条末端,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咬笔头的坏习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好像有秦琼、尉迟恭……”
炭条断了。
她盯着碎在掌心的黑渣,忽然笑出声,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多荒唐。一个现代人,穿着十岁小女孩的中衣,坐在大唐贞观年间的闺房里,试图默写初中历史知识点。而她最大的金手指,居然是因为高考复习熬了太多夜,以至于《中国古代史》那几页重点在脑子里形成了肌肉记忆。
“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她对着空气说,声音压得极低,像在分享一个可笑的秘密,“没有系统,没有空间,没有过目不忘。只有……只有快被榨干的脑细胞,和一场明天就会忘记的梦。”
但这场梦,要做十四年。不,是七十二年。
她重新捡起炭条,在“贞观十一年”旁边用力画了一个圈。
“入宫。”她念出这两个字,舌尖尝到铁锈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嘴。
还有四年。
四年后,这个身体会走进那座叫长安的巨兽口中,成为李世民后宫最末等的才人之一。然后十二年寂寂无闻,十二年谨小慎微,直到皇帝驾崩,被送去感业寺剃度出家。
“感业寺……”林晚在“贞观二十三年”下方重重划线,炭条划破纸背。
她记得那个细节。历史记载武则天在感业寺期间,李治曾数次探望。后世有学者推测,二人旧情或许早在太宗时期就已暗生。
“旧情。”她重复这个词,像在咀嚼一颗发霉的坚果。
铜镜里,十岁女孩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林晚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真正的武媚娘,那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女人,此刻或许正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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