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扶手旁站满了人,有人背着双肩包,有人提着早餐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清晨的倦意。
截图中央,一个穿着浅蓝色校服、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年轻男孩靠在扶手上,脑袋微微歪着,像是在打盹,那是二十二岁的大学生刘浩。
沈青云的目光落在男孩背包上的校徽上,截图里能隐约看到京州师范大学的字样,校徽边缘还沾着几点白色的痕迹,庭审记录里写着“系晨露,证明当事人清晨即出门赶路”。
他心里不由得一软,这个年纪的学生,通宵复习后赶去另一校区上课,那份疲惫他虽未亲身体验,却能想象得到。
卷宗里的庭审笔录,详细记录了刘浩的陈述,字迹是书记员工整的楷书:“那天我熬了一整夜复习专业课,凌晨五点就从宿舍出来,坐二号线转三号线去西校区考试。上车的时候人就特别多,我好不容易在车门附近找到个扶手,靠在上面就有点迷糊了,眼睛都睁不开。”
“然后就有人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看见一位老爷爷拄着拐杖站在我面前,说‘小伙子,起来让个座’。”
刘浩的笔录里还附着他的手写补充:“爷爷的声音很大,带着点命令的口气,我当时脑子还昏着,就说了句‘我实在太累了,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让,是真的撑不住了,后背都酸得直不起来。”
沈青云看到这里,指尖轻轻划过“我实在太累了”几个字。
这简单的一句话,透着年轻人的委屈与无奈。
他抬头望向窗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基层工作,也曾有过连续加班后挤公交、累得站着都能睡着的经历,那种疲惫到极致的感觉,不是一句“年轻人该让座”就能轻易抵消的。
可冲突恰恰从这句拒绝开始。
庭审记录里,王山河的老伴李桂兰作为原告证人,在法庭上的陈述带着明显的情绪:“我家老头子身体不好,有高血压,那天是去医院拿药。他走到那小伙子身边,好声好气让他让座,结果那小伙子头都不抬,说太累了。年轻人能有多大累?我们老头子都六十七了,拄着拐杖站着,他还好意思坐着!”
而当时在车厢里的乘客张女士的证言,却还原了更真实的场景:“那天人特别多,我就站在那小伙子旁边。那小伙子确实看着很疲惫,眼睛红红的,靠在扶手上都快睡着了。老爷子过来让他让座,小伙子声音很小地拒绝了,老爷子当时就火了,声音一下子拔高,说‘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一点教养都没有’‘占着座不让,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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