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脸色铁青。
他伸手,一掌震断凤印残片。
“奉天令?”他冷笑,“先皇若真有此诏,岂容旁人掌?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
裴后神情惨然,抬头,双目泪光闪烁:“陛下,您忘了吗?先皇曾言——朱家夺天下,为苍生立国,不为私权!凤印本是为防帝权独断。臣妾不过奉命而守,何罪之有?”
“放肆!”朱元璋厉喝,“你妄称遗诏,惑乱朝纲,罪无可赦!”
御林军举戟,殿中杀气陡起。
朱瀚忽然拦在前,声音低沉:“皇兄——若今日连皇后都要诛,那凤印之乱便再无回头。你杀她,可还要杀太子?”
朱元璋一震。
裴后抬眸,望向他,泪流满面:“陛下,凤印碎了,天命已散。杀我无用。”
她缓缓取下凤钗,发髻散落。
“臣妾知罪。”
朱瀚上前一步,低声:“皇嫂——”
话未完,裴后猛然转身,一掌拍在凤印碎片上,锋利的玉角瞬间割开她的手腕,鲜血涌出,染红了印底。
朱元璋怒喝:“来人——止血!”
裴后却笑了。
那笑带着彻底的解脱。
“凤印既毁,密诏永亡。朱家天下,归于朱家人。”
她的身体缓缓倒下,双眸仍盯着朱元璋:“陛下……凤印,终究是您的枷锁。”
殿中火焰噼啪作响。
裴后香消。
朱瀚静立良久,低头叹息。
朱元璋缓缓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灭火。”他沙哑地说,“封宫,不得外传。”
翌日,凤仪宫被封为禁地。
太医院、锦衣卫、御林军皆奉命不得入。
整座宫城,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之中。
朱瀚被软禁于敬思殿。外人皆传他“夜闯中宫、逆令伤卫”,但没有诏书,没有问罪。只有冷宫外守卫森严的铁甲。
三日无言。
直到第四日黄昏,一道金影踏入殿中。
朱瀚抬头,看到朱元璋。
他依旧穿着金袍,只是鬓边添了几缕白。
“皇兄。”朱瀚起身,微微拱手。
“坐。”朱元璋声音低沉。
二人相对无言。
窗外夕阳斜照,光影映在地上,分明如两道天意的裂痕。
许久,朱元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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