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把手洗干净。”
“洗不净也不怕。”朱瀚笑,“灯亮,手上有多少泥,看得清。看清,就干净。”
下头街上有孩童在追逐,嚷成一团。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跑到城楼下,仰头朝上挥手,声音奶奶的:“王爷!”
“嗯?”朱瀚低头。
“你把坏人都赶走了吗?”那孩子仰着脸问。
“还没。”朱瀚回答,“但我在赶。”
“那我们等你!”孩子笑着跑了,笑声碎成一朵一朵,撒在街口。
朱瀚看着他的小背影,眼里有一线很浅的光。
“走吧。”他说,“回屋。明日一早,把城门打开到最大。让人进来,让风也进来。”
“是。”沈麓领命。
城门比往日开得更宽,木闸升到最高,门栓亮得能照见半张脸。
守门的兵士换了新布条系袖,颜色不显眼,却整齐;他们把门槛擦了又擦,脚印一踏上去,就被晨露吞掉一半。
“王爷说了,门口要干净些,”小兵把帚靠在墙上,对旁边挑担子的老汉笑,“路净,人心不绊脚。”
老汉咧着牙:“这话好,像我媳妇讲的。”
这句玩笑刚落,一串铜铃“叮叮”响过来。是一辆薄篷车,车上盖着草席,席边压着几块刻着“真”字的木片。拉车的是个中年人,肩膀宽,眼睛却软。
他把车在门里停下,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门楣,轻声道:“算是过来了。”
守门兵问:“车里是啥?”
“草鞋和木牌。要摆摊。”
“哪来的牌?”
“自个儿刻的。”那人笑笑,指给他看,“你瞧,这‘真’字,中间竖要直,不能斜,斜了就歪到心里去了。”
兵士咧嘴:“你这手艺,不错。”
“是王爷救了我的命。”他压低嗓子,“说以后只卖‘真’。”
兵士一愣,没再追问,抬手让过:“摆去吧,今天城里要热闹些。”
巷口的馒头铺冒了第一缕白气。掌柜姓顾,两只胳膊像木杵,揉面时,面团被按得“咕叽”作响。
他家门板上新贴了个纸印,也写个“真”字,歪歪扭扭,是他儿子写的。小子写完举给父亲看,眼里亮亮的。
“真?”孩子问。
“真。”顾掌柜笑,把他抱起来在空中一抛,“真是个能吃四个馒头的小狼崽!”
“我能吃五个!”小子在他肩头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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