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吗?”
“看见了。”朱瀚说,“够了。”
回承天的路上,天光逐渐发白。城门口有老人把扫帚靠在墙上,揉着腰,慢慢往街里走。
稚子抱着竹马跑,一头撞在朱标膝上,被他轻轻扶住,笑着又跑。
“叔父。”朱标忽然道,“我懂了‘印’。”
“说说看。”
“‘印’不是放在案上的,是放在路上的。有人走过,印才算在。”
“嗯。”朱瀚点头,“你再走一趟。”
“去哪?”
“去衙后,把你昨夜写的那几条,改了。”
“改哪里?”
“把我放在最后一条。”
“为什么?”
“因为那样,灯才亮。”朱瀚看着天边,“你走在前面,影跟在你后面。放心,有我在灯边。”
朱标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叔父,我不怕了。”
“嗯。”朱瀚回握,“我也不怕。”
这一日午后,承天府衙前的石阶上,来了一个卖草鞋的。
他的草鞋挂成一串,黑壳的,样子粗糙,价钱很低。
他在日头下坐了很久,没人买,日头斜了,他慢慢收了摊,往北山脚下走。
有人悄悄跟在他身后。等他走到山脚那口废井边,井里有人先开了口:“还想卖别的?”
草鞋贩把草鞋一放,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不想了。”
“那就卖这个。”井里的人把一只小木牌抛出来,牌上刻着一个字——“真”。
草鞋贩接住,怔了一下,忽然笑了。
“好。”他说,“我以后,只卖‘真’。”
风一吹,草鞋串儿“叮叮”撞了两下,像两个很轻的碰杯声。
夜再来时,城角的灯比昨夜亮了一寸。朱瀚负手立在城楼,远处有犬吠,有人吆喝,有琴声隔巷来,短,清,像敲在水面。
“王爷。”沈麓走上来,“北坊那边又有人打听。”
“让他打。”朱瀚道,“我在这儿。”
“影司那边……”
“有风了。”朱瀚转身,“影散得快。”
“下一步?”
“按住印。”他看向远方,“按到该按的人来接。”
“谁来接?”
“他。”朱瀚轻声,“或你。”
“我?”沈麓愣了一下,随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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