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草鞋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这‘真’,挂得好。风一过,能听见。”
“让风说话。”卖草鞋的点头。
掌灯时分,馒头铺门口坐满了人。
翁先生今天没带木简,怀里抱了一只旧琵琶,琴面破了口子,用麻线缝过。
他抚了抚弦,没唱惊天动地的段子,只轻轻说:“今儿我不讲人上面的故事。我讲一扇门。”
有人笑:“门有啥好讲的?”
“门是用来进出的。”翁先生也笑,“门窄了,进出都挤,手就会伸,心就会怒。门开宽些,就不挤——”
他看一眼门外那道比往年更宽的城门,“门宽,灯亮。你们看,王爷今日走街,是不是把门在你们心里也打开了一寸?”
人群里有人应:“开了!”
“再开一寸。”翁先生在琵琶上拨了两下,“拎着孩子的时候,手别松;骂人的时候,嘴别紧;买东西的时候,眼别闭。”
他顿了顿,“还有——唱戏的,把嗓子还给自己。”
戏班领戏的站在靠路边,眼眶有点热,笑着冲他抱拳。
翁先生把琵琶往怀里一抱,用指节轻轻敲了两下,代替木简:“今天收工。”
“怎就收工?”掌柜笑骂,“汤还没喝,馒头还没吃。”
“收工不是散伙。”翁先生抿一口汤,“收工是收嘴。嘴一收,耳朵就开。”
“你这是怪我们吵。”掌柜笑得像骂,“行,那我少说两句。”
“你少说两句,我就多说两句。”一个老太太端着一碗豆花,拍几下碗边,“王爷,殿下,你们坐这儿吃一口再走。”
朱标拿起一只馒头,热气扑脸,笑:“我今日吃了四个,不如再吃半个。”
“别半个,吃两个!”掌柜抢过来,给他另端一碗,“再添一勺辣子。”
“成。”朱标真的吃了。他吃得不急,每口都咬一半,再放回碗边,像怕惊到什么。
朱瀚只端着碗,喝汤。
汤滚过喉头,热意从胸口往上升,他把碗一放,笑着问顾掌柜:“这汤里下了姜?”
“下了,还加了胡椒。”顾掌柜挠头,“王爷,合口吗?”
“合。”朱瀚侧头,“你家门上的‘真’字,谁写的?”
“我小子。”顾掌柜把小子从后厨拎出来,小子手上糊着面,一看到朱瀚,眼睛先笑成了月牙,“王爷,我写的!”
朱瀚冲他点点头:“写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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