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增加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爹,照这样下去,咱们得再多榨点老油,”他指着账本,“好多人说要囤货,过年用。”
胡德山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陶瓮边,又舀了一勺老油,在鼻尖闻了闻。那股香味混着岁月的厚重,让他想起小时候,爹也是这样,在夜里检查油瓮,闻着油香盘算着来年的收成。
“不急,”他慢慢说,“老油得慢慢榨,急了就失了那股陈香。”他把油倒回瓮里,油花在瓮里荡开一圈圈涟漪,“让他们等着,好东西值得等。”
小姑娘学徒在整理白天拍的照片,有外国游客学筛籽的样子,有张奶奶吃葱油饼的笑脸,还有老木匠刻木盒的专注。“小满哥,你看这张照片,胡爷爷蹲在瓮边的样子,像不像画里的老神仙?”她指着一张照片笑。
照片里的胡德山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油勺,夕阳从他身后照过来,给头发和肩膀镀上了一层金边,确实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胡小满把照片设成了油坊的头像,“就用这个,看着就有老味道。”
胡家婶子在厨房煮着新收的玉米,玉米的甜香混着油香飘满了油坊。“明天把那几坛民国年间的老油也搬出来晒晒,”她探出头说,“让它们也透透气,香得更足些。”
老木匠还在院里赶工做木盒,刨子声“沙沙”响,和着远处的虫鸣,像一首温柔的夜曲。他时不时停下来,闻闻从屋里飘出来的香味,嘴角带着满足的笑。
胡德山看着这一切,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熄了火。他知道,油坊的夜从来都不安静,有油香,有笑声,有刨子声,还有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故事在悄悄发酵。就像那些陶瓮里的老油,只要有人守着,有人爱着,就会一直香下去,一年又一年。
第二天一早,胡小满就和小姑娘学徒把几坛更老的油搬了出来。这些陶瓮的颜色更深,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得凑近了仔细看,才能认出是更早的年份。搬的时候,两人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坏了这些“老古董”。
“你看这瓮底,还有当年的印记呢,”小姑娘指着一个瓮底的模糊印章,“好像是‘德记’两个字,是胡爷爷家的老字号吧?”胡德山走过来,摸了摸那个印章,眼里满是怀念:“这是我爷爷的字号,那时候油坊还不叫现在的名字,就叫‘德记油坊’。”
“那咱们把这个印记刻在木盒上吧,”小姑娘眼睛一亮,“这样大家就知道咱们油坊的历史有多悠久了。”老木匠正好听见,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去刻个印章模板,以后每个木盒上都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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