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地闯入他的幻想与憧憬,也打破了原本因循守例的一切。
她会听他讲少军营的趣事,笑他握笔的姿势比握剑还僵;会在他例考失利时,偷偷送来一些字迹娟秀的手抄,鼓励说“少年奋进,志在不息。”;会在他谈及志向时,星眸含光地说“郎君日后定会成为栋梁”。那些细碎的温柔,那时只当是情窦初开的馈赠,此刻握着遗物回想,才惊觉每一次靠近、每一句安抚,都像是精心编织的网,而他这头懵懂的少年,早已心甘情愿地踏入其中。
指尖划过他掌心时的温度,那时只当是情动,此刻却觉是精心计算的心意;桃林下轻唱《人面桃花》时的甜软,那时只当是意浓,此刻想来竟藏着未说出口的悲戚。他曾暗自怨过她周旋于权贵间的“随性”,怨过她隐瞒身份的“欺骗”;可直到此刻从梁公宜口中,逼出来真假晦明的只言片语,却让此身不免陷入迷茫,这究竟是源自她隐忍背后的决绝,还是刻意以身做局,将他困入不死不休的复仇循环?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徘徊于真相与猜疑、揣测之间的情绪激荡之下;江畋发现自己对此身的掌握和共鸣;又更加紧密了一分,或者说此身残留的意识干扰,似乎减轻了。因此,在加载此身的感知强化和力量外放上,也变得轻松了一些。这无疑是一个充满玄学概率的意外发现。江畋心头一动:难道追寻真相的过程,本就是与这具身体的残念对话,唯有最终平息遗憾、厘清执念,才能与此身真正融为一体,彻底掌握一切?
下一刻,远处街坊突然亮起大片火光,如赤色长龙般在雨幕中飞速穿行,哗啦啦的雨水冲刷着街道,在青石板上汇成浑浊溪流。甲胄摩擦的“哐当”声、刀兵相撞的“铮鸣”声隐约传来,更有无数沉重呼吸,在雨幕与火光的交界蒸腾起成片白雾,将夜的混乱衬得愈发真切。江畋眼神一凝,不再纠结于内心疑窦和此身的情绪波动,提气便向火光与声响传来的方向奔去。
雨幕如织,上城公室居城方向驶出的援军正劈开黑暗疾行。骑楼的飞檐、廊道的柱影、桥亭的斗拱被雨水浸成浓墨色,而接踵而至的钉铁高腰靴底,踏过青石板与卵石长街时,竟在雨水中撞出整齐细碎的刺响——这声响穿透哗哗流淌的沟渠水声,盖过雨檐冲刷的沙沙声,在夜雾里划出清晰的行军轨迹。
队伍最前方,挑着明晃晃风灯的亲兵将雨幕撕开两道昏黄裂口,披着胶皮雨衣的郎将顾长卿便在光晕中前行。风雨持续打湿他的发梢与眉毛,将英武轮廓浸得有些模糊,却丝毫未滞缓这位别号“苍鹰“的将领脚步。他出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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