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广州府怕是要自己发行黄金宝钞了。”侯于赵提醒皇帝陛下,这600万贯,必须要发。
因为广州府已经在发钞了,糖票的泛滥,就是广州府在发钞,这是基于现实的无奈之举,不是有谋逆之心。
可是时日一长,这就说不准了,虽然有南洋水师镇守,可这京师距离广州六千里路,随着地方完全掌控财权,会发生什么,不敢想象。
两广地面百姓认可宝钞,那些个走私贩子认可宝钞,连海外夷人都认可宝钞,当所有人挥舞着手里的宝钞,能够买到足够多的货物时,它跟黄金就没什么关系了。
侯于赵又以财相、少司徒的身份,谈了谈费利佩金债券三次崩溃的问题。
金债券,并不是完全基于费利佩的黄金有多少,而是作为货币存在。
当人们能够用金债券,在塞维利亚,这个新世界贸易之家,买到足够多的货物时,金债券的锚定物,就是多重锚定,费利佩个人的信誉、西班牙日不落帝国的超然地位、无穷无尽的货物。
而金债券的总崩溃,是英格兰人把整个大西洋贸易搅的一锅粥。
人们发现金债券不能买到足够多的货物,金债券的锚定物,就从多重锚定回到了费利佩手中的黄金,显然费利佩手里的黄金,是完全不够的。
这些观点,在王文定王国光的《宝钞锚定疏》里,就已经论述的非常清楚了,那是万历九年的一本奏疏。
“那就发吧。”朱翊钧最终被说服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爱卿所言,朕其实仔细想过,大臣们有大臣们的考虑,朕也有朕的考虑,朕始终不愿意超发,是因为洪武宝钞的殷鉴在前,朕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国失大信,天下启疑,朕并无无太祖高皇帝之威望,一旦宝钞因为超发,再次崩溃,朕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万民?”
作为皇帝,作为宝钞的源头,他要对万民负责,他坚持的货币保守政策,是不希望往日重现,这是他肩扛日月、身系社稷的职责,受亿兆万民供养,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侯于赵猛地站了起来,手猛的高举,攥紧了拳头,大声的说道:“崩了,也就崩了!崩了,就说遮奢户私印!崩了,就把遮奢户崩了,抄了家兑现!崩了,就换版再印就是!”
?
朱翊钧十分惊讶的看着侯于赵,他还以为侯于赵和张学颜、王国光都是一样的保守派,没想到,侯于赵居然是极端激进派!
什么叫宝钞崩了就崩了,他侯于赵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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