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于赵激动的模样,差点引起纠仪官的反应,纠仪官看到侯于赵并不是要不自量力挑衅陛下,把刀收了回去。
陛下那魁梧的身形,能打十个侯于赵了。
“陛下,还是以费利佩的金债券为例,崩了又如何呢?只要费利佩还是日不落霸主,他的金债券就能崩溃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能继续发下去!因为有无数的海外夷人的脑袋,撑起他的金债券!”
“大明只要商品优势还在,那黄金宝钞,就能一直换版再印!超发又如何,自然有夷人担着!”侯于赵再次解释了,黄金宝钞可以一直崩溃下去。
有太多人可以承担这些罪责。
比如奸臣当道,把大司徒少司徒一起拉出去砍了;比如遮奢户不顾大局,私印宝钞,把他们的家产抄了,用还田均田法去兑现黄金宝钞;还不行,就用泰西的办法,用夷人的脑袋,把信誉再撑起来!
办法有的是,黄金宝钞最大的困局,就是黄金宝钞的实际拥有者,不肯发钞。
侯于赵完全可以理解陛下的顾虑,但他希望陛下可以稍微激进一点点,二十多年了,陛下对于宝钞的发行,始终非常的忌惮。
“陛下,物价的有序增长是有益于民生的,而钱荒,是完全不利于民生的。”侯于赵情绪十分激动,但他还是坐下来,试图站在户部的立场上,说服陛下。
物价有序上涨可以刺激工坊的出现,势要豪右更喜欢把银子拿出来投资产业,而不是积蓄,都有钱赚;而钱荒带来的物价稳定甚至下降,代表着谁都没钱赚,看起来稳定,但同样也是在错失时机。
朱翊钧面色凝重的说道:“少司徒,债务会螺旋上升,任何债务都会越涨越快。”
“费利佩金债券从一倍超发到三倍超发,用了十二年时间,可从三倍超发,到七倍超发,只用了五年,而从七倍超发到崩溃的十四倍超发,仅仅用了一年,黄金宝钞本质上是债,是朕、是朝廷,欠天下万民的债。”
“如果只是把宝钞看成是统治工具的一种,现在定向增发就不是六百万贯,而是两千万贯了。”
“借钱的时候有多么的潇洒,还钱的时候,都有多狼狈,债务规模越庞大,还钱造成的阵痛就越大。”
纸钞不是金银铜贵金属货币,纸钞是负债,发行的纸钞越多,代表着借的钱越多,借的钱多,一切的一切都看起来欣欣向荣,万物竞发,似乎大明马上就要摆脱王朝周期的魔咒,世世代代如此繁荣下去。
等到还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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