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小子若是能有些权力就好了。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官半职,只要能让他的声音被人听见,就不会被这风沙淹没。
他若是在朝中有名有位,若那双眼睛能被殿上那群人看见——那该多好啊!
他们幻想着:
若是那位端坐金銮殿的天子,能听见这少年此刻说的每一句话,
若是那些身披绯袍、执笔定天下的重臣,能看见韩守义此刻的嘴脸——
那该多好啊。
他们心中甚至生出一种奇怪的渴望。
他们希望这少年不是个无名小卒,
希望他是一个能执笔、能封赏、能让真话变成圣旨的人。
那样一来,或许这北境的血不会白流,
或许他们这些在壕沟里爬过尸体的兄弟,就能被记上一笔“忠勇”。
可惜——只是幻想。
真相在这世道里,只有当它被“上面的人”听见时,才算真相。
若只是出自一个卒的口中,那就只是“冒犯上官”,只是“乱军之言”。
于是,这少年说得越真,死得就越快。
他们都明白这个理。
也正因为明白,心底那股疼才更深。
——那是真心的疼。
疼这世道,疼那少年,也疼自己。
他们不是冷血。
只是——他们都清楚。
在这大尧的天下,真话是要命的。
而命,远比真话贵。
没人敢冒那个险。
没人敢去撑那一杆折断的秤。
他们心里当然有恨。
可那恨,只能在夜里藏着,藏在牙缝里,藏在梦里。
一个无名小卒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京城。
而那些真正能改天换地的人,却永远看不见。
韩守义仍站在那里。
火光照着他阴沉的脸,嘴角的冷笑渐渐恢复。
他在笑。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说够了吗?”
他低低地问,声音沙哑。
没人回答。
只有那风,在远处呼啸。
吹得营帐猎猎作响。
萧宁抬头,眼神不变。
那一瞬间,韩守义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竟像是从火中站起来的一根铁。
烧得通红,却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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