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火焰在这一刻猛地跳高,照亮了整座帐。
照亮了那些沉默的脸。
也照亮了这支军队,压抑至极的灵魂。
夜色更深。
风更冷。
韩守义的眼神,最冷!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盯着萧宁,眼中的杀意像毒蛇一样蜿蜒。
他想反驳,可那张嘴张了两次,发出的却只是粗重的呼吸声。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是真的。
他当然知道。
那一夜,他确实没有去。
他确实退在了临河营中。
他心虚。
他怕。
他不敢亲自赴前阵。
可那又如何?
如今军功簿上,写着的功绩全是他的名字。
功名在手,谁敢追究?
他是朝廷命官,是军中统将。
而面前这个小卒,不过是无名之辈。
韩守义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胸口起伏,像随时都要爆发。
然而在那愤怒的边缘,他看见了——
萧宁弯下了身。
“铿——”
那柄刀的冷芒,被火光重新映亮。
萧宁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刀柄。
金属与掌心摩擦的声音,细微,却在帐内回荡。
“宁萧!”
赵烈的声音,几乎是嘶吼。
他整个人冲了上去,眼中满是惊恐。
“你疯了!放下!快放下那刀!”
他死死抓住萧宁的手,整条手臂都在抖。
“听我说!现在不能动!绝对不能!”
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急迫。
因为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萧宁此刻动了刀,无论刀落在何处——哪怕只是擦破韩守义的衣角,那也完了!
那就是“弑上”,就是“乱军”。
他赵烈,救不了他!
“宁小兄弟!”赵烈的嗓音颤抖,“放下!这是命令!”
萧宁没有动。
他的呼吸平稳,眼中没有半点惊慌。
那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思考——
不是冲动。
不是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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