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已散乱,几缕灰白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陈群扫过身后那些如同潮水般溃退下来的曹氏兵卒,又望向远处南城冲天而起的火光,听见越来越清晰的骠骑军号角和马蹄声,一颗心直往下沉。
『关闭通道!快!落下闸门!垒塞门洞!毁了节桥!』
陈群的声音因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他指着连接南北城的那处高大通道入口,以及架构在南北两城的阶梯,对着负责此地防务的军校嘶声下令。
早在分隔两城之时,陈群就已经有安排了出现『万一』便是隔绝南北的预案,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沉重的包铁闸门在绞盘的刺耳呻吟中轰然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来不及抢进来的曹军兵卒被关在了外边,愤怒且徒劳的拍打着千斤闸。
当然,最为悲惨的是只进来『一半』的……
就像是咔嚓一声咬下了一口苹果,然后发现半条虫体,浆汁浸染四周。
陈群喘着气,指挥着兵卒将早已准备好的沙袋、条石等奋力推向门后,拥塞门洞,试图将这通往北城的最后通道彻底堵死。
做完这一切,陈群片刻不敢停留,在亲兵簇拥下,疾步赶往丞相府。
沿途,北城的景象与刚刚经历血火的南城恍如隔世。
虽然街道上兵马来往调动,气氛紧张,但那些高门大宅之内,隐约仍有丝竹之声透出。
关上门,似乎就可以将所有的喧嚣拒之门外。
陈群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丞相府内,更是灯火通明,暖香袭人,与外界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曹丕并未端坐主位,而是如同困兽般在铺着精美西域地毯的内厅之中来回踱步。
他身上的锦袍有些凌乱,冠冕也歪斜着,脸上失去了往日刻意维持的冷峻,只剩下无法掩饰的惊惧,以及伴随着惊惧而产生的焦躁不安。
先陈群一步传递回来的消息,让曹丕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难言的恐惧。
不是说好了邺城坚固,足以抵御骠骑军么?
不是骠骑军都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么?
为什么南城就陷落了?
那些贱民怎么敢反叛?
怎么敢?!
封建统治者在听闻百姓暴动或是起义时,表现出的不敢相信,不愿承认,并非说是他们简单的愚蠢或迟钝,而是一种根植于其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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