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鹰隼般扫视着侍女苍白惊恐的脸,『你……可是冀州人氏?』
『奴……奴婢是……是谯郡人……』侍女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
『谯郡?』曹丕并未减轻狐疑,『家中还有何人?可有人与河北诸族往来?』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自小入府……』
看着侍女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曹丕心中的烦躁和怀疑却丝毫未减,他猛地一脚踢翻旁边的鎏金狻猊香炉,珍贵的香料洒了一地,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恶心。
『滚!都给我滚出去!』曹丕歇斯底里地吼道。
侍从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曹丕粗重的喘息声。
他颓然坐倒在铺着虎皮的坐榻上,手指死死抠着光滑冰冷的檀木扶手,指节发白。
失败、背叛、猜忌、恐惧……
种种情绪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内心。
他想起了父亲曹操,那个即使在官渡最危急时刻,也能谈笑风生、鼓舞士气的父亲。
他想要成为他父亲那样……
可是好难啊!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一切都变得如此艰难?
为什么那些他试图效仿的『明君』姿态,在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边的惶恐吞噬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
卞夫人,在一名贴身老婢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进来。她鬓角染霜,但衣着依旧庄重典雅,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并未在她心中激起过多的波澜。
看到母亲,曹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却又感到一丝无地自容的羞愧。
曹丕慌忙起身,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母亲大人……您怎么来了?』
卞夫人没有理会他的慌乱,目光平静地扫过狼藉的地面和儿子苍白失措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子桓,事已至此,惶恐何益?』
卞夫人走到曹丕面前,抬手轻轻的为他正了正歪斜的冠冕,动作轻柔,一如对待曹丕幼时一般。
『为娘听说,你将陈长文也斥退了?』她缓缓道,『好啊……斥退了陈长文,我且问你,如今这北城,你还能信谁?若连陈长文这等股肱之臣都信不过,你还能依靠谁?』
曹丕嘴唇翕动,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卞夫人继续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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