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
妻子终于发现了他。
她转了过来,露出那张被皱纹安家的脸。
她原本漂亮的、湍流一样连绵的长发被潦草卷在脑后,枯得沙沙作响。侧额角有条墨水溅过的痕迹——她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阻拦他到那家赌场去,两个人争执纠缠中,撞上了门框窄边的钉子。
一枚染血的钉子,盖尔·蒙德斯能站起来的那一天就拔掉了。
虽然他知道,随着自己不断‘向前’,这枚钉子也会很快不翼而飞。
“我回来了。”
盖尔·蒙德斯回过神,几步搂紧了妻子愈发消瘦的身体——她好像一条无人问津的鱼,在丈夫怀里轻轻挣扎了几下,才略带惊恐地小声一句:
“…家里真的没有钱了。”
她并不知往后半年的‘新盖尔’是如何对待她的。如今的蒙德斯女士只是今天的蒙德斯女士,到了昨天,她依然是更加昨日的蒙德斯女士。
盖尔深知这一点,哪怕他每一天都向妻子发誓,忏悔,改变——这些都毫无意义。
因为第二天是‘昨日’。
“我不去。”
他轻声回复。
妻子却不大相信,扭动着,从他怀里掉了个方向,用额头轻轻顶了下丈夫的下巴。
也许还蹭了蹭他的嘴唇。
时常说谎的嘴。
“…邻居都讲了,说瞧见你夜里偷偷去。”
妻子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哪个起伏不对的语气、某个词刺深了爱人的软肉:
“宾德先生说,能给你介绍个驾车的工作…你…你…”
你愿意吗?
她还是讲不出这样的话。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溅出水。
两个半饥半饱的人搂着彼此,衣裳是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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