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兰很愧疚,她争分夺秒给三婶做对嘴呼吸和心脏摁压,僵硬的尸体始终任凭摆弄。李四树害怕妻子也受刺激而精神错乱,他连忙去搀扶刘木兰,闻声赶来的乡亲们纷纷安慰劝导行为失控的刘木兰。
三婶上吊自缢,离开这个无休止的尘世,比丈夫先走一步,向命运妥协低下头。
仿佛一夜间衰老的李四树阴沉仰望枣树上被风吹动的椭圆绿叶和被柴刀砍断的麻绳。他,一位还俗的虔诚和尚,没有浸泪的悲伤,没有上前去默哀,没有感觉到意外的吃惊。
他,木讷矗立在枣树前,在凝思,在回忆,在忏悔,像一尊历经千年风霜的佛教石窟菩萨,安详舒展的眉宇唇齿仿佛是在念诵,在超渡,在祈福,在时间静止中洞察旁观这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在藏经阁卷轴梵文里领悟善有善报的因果真谛。
问佛,佛却无声。
现实改变了他,不再虔诚慈悲。李四树决定今天就要处死哥哥。
就在嫂子上吊的这个早晨,板栗村村长刘四树召集乡亲们宣布:“晚在村稻场,集体当众处死疯子刘三树并立即火烧成灰,不得土葬立碑,还板栗村一个天理公道‘杀人偿命’”。
当晚,稻场大榕树底,就是踩死葫芦娃的现场,一条粗壮的铁链挂在大榕树的一根粗壮的横枝上。
手脚被铁丝捆绑的凶手李三树被抬到刑场,将当众执行死刑。
在板栗村全体乡亲面前,在葫芦娃的家人面前,在几名男子汉的协助下,村长李四树亲手把铁链的一头暴力强制绕圈缠紧锁死哥哥的脖子,然后和其他执行者合力拉起铁链另一头。
窒息的凶手被残忍吊起,手脚捆绑的李三树痛苦摇晃挣扎,口里撕心裂肺大喊大叫,他也不认识面前的亲弟弟,他谁都不认识。
半个小时后,李三树的身体不再折腾摇晃,口里也安静下来,整个人垂直于地面。
李三树的尸体又被众人抬到堆积的柴木塔顶进行焚烧,由葫芦娃的父亲亲自点火。
在焚尸火堆前,在肉体烧焦冒油滋滋响,乡亲们看到瘫跪的刘木兰在痛哭流涕,而11岁的刘庙却异常冷静,站立呆呆望着猛火焚烧的大伯李三树,大妈和大伯在同一天死去,他不知所措。
树欲静而风不止,村长李四树没有像妻子刘木兰那样悲痛,等哥哥的尸体化成灰后,他又宣布一件大事。
“等埋掉嫂子后,我和哥哥两家的房子田地家具财物以及在斧头山的一切全部陪给葫芦娃一家,我和妻子刘木兰儿子刘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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