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告示,知道今年的税减了多少,知道种什么庄稼能多打粮——这才是给他们安魂的根。”
几位尚书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云逸身上,那目光里有沉甸甸的期许,像秋收时压弯稻穗的谷粒。月尚书的花白胡须微微颤抖:“云盟主,这担子……”
云逸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无奈,却没半分推脱。他抓起案上的狼毫,在纸上写下“权”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弯腰插秧的农夫:“权,得像这田埂,既要把水拦住,又得让水流通——拦不住,就涝了百姓;流不通,就旱了庄稼。我可以帮你们搭这田埂,但……”
他笔锋一顿,墨滴在纸上晕开:“武王待你们不薄,这些事若不先禀明,怕是会寒了他的心。去年他在城楼上看春耕,指着田里的新苗说‘当官的,得让百姓觉得日子有盼头,这盼头比圣旨还金贵’——你们说,这话在理吗?”
烛火猛地跳了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排僵住的石像。月尚书的手按在《周官》上,指节泛白;星尚书把匕首插回鞘,鲨鱼皮的鞘面在火光里明明灭灭;荀尚书端起茶盏,却忘了喝,茶沫在水面结了层脆壳,像层冻住的心事。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卷起案上的蒙学课本,哗啦啦翻过几页,最后停在“民为邦本”那一页。烛火在字上明明灭灭,像在反复掂量这四个字的分量。
月尚书的指节在案几上重重一叩,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回响,惊得烛火颤了三颤。他鬓角的白发在火光里泛着银亮,平日里总是微蹙的眉头此刻却舒展着,眼底的红血丝像燃尽的火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云盟主多虑了。”他伸手按住案上那卷摊开的《流民册》,纸页边缘被手指摩挲得发毛,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乡的饥民数量,“这几日夜里,我翻了三遍国主十年前写的《求贤令》,里面说‘为官者,见民困而不救,是为不忠;知危而不进,是为不义’。咱们眼下做的,正是救民于水火的事,国主若是怪罪,我月某人一力承担——大不了,把这顶乌纱帽还给国库!”
他话音刚落,星尚书“嚯”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撞在剑鞘上,叮当作响。他手里还攥着那半块从流民窝棚里捡来的麦饼,饼上的牙印深深浅浅,是饿极了的孩子咬的。“月尚书说得对!”他声音洪亮如钟,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前日在北关,我亲眼见着个妇人把最后一口奶水喂给伤员,自己嚼着树皮笑说‘孩子他爹在前线打仗,我不能给国家添乱’——连百姓都明白的道理,国主怎会不明白?咱们要是再瞻前顾后,才是真的对不起那些啃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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