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顺着窗棂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云逸望向远处被雾霭笼罩的山峦,语气沉得像灌了铅:“望海国边境现在成了修罗场。两万多魔月武者扎在那儿,个个红着眼,见人就杀。前几日有个村落试图突围,结果……”他没说下去,只是喉结滚动了两下,“官府派去的人,连尸首都没能收回来。”
案上的烛火猛地跳了跳,映得他侧脸的轮廓忽明忽暗。“我已让三百暗影卫潜进去了,至今没传回来半点消息。”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过几日,你跟独孤副盟主带着一万锐士过去。记住,别硬碰硬。”
“到了望海国,先去联络当地的武者公会。那些散落在民间的好手,聚起来也是股力量。你们的任务不是歼敌,是像楔子一样钉在那儿,别让他们再往内陆扩。”云逸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舆图,指尖重重点在望海国的位置,“撑到明年开春,我带主力过去。到时候……”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咱们把账一笔笔算清。”
温画站在阶下,青布长衫被穿堂风掀起边角。他望着云逸鬓角新添的几缕白霜,猛地抱拳,指节攥得发白:“属下领命!”声音撞在雨幕里,竟透出几分金石相击的脆响。
转身离去时,他的靴底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却半点没放慢脚步。廊下的灯笼在风里疯狂摇晃,将他的影子扯得忽长忽短,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云逸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掌心的汗混着雨汽,凉得刺骨。他知道,温画此去,无异于闯进布满獠牙的兽窝——对方藏在暗处,他们却得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周旋,每一步都踩着刀尖。烛火终于稳住了,在他眼底投下一小簇跳动的光,却驱不散那层层叠叠的阴霾。
独孤雪这几日刚从秋双国风尘仆仆地赶回,玄色劲装的衣摆还沾着边关的沙尘,便接了云逸的指令。她站在演武场中央,指尖捏着那卷标注着兵力分布的羊皮地图,指腹反复摩挲着望海国边境的红点——那是魔教高手最常出没的区域。阳光透过她耳后束发的银环,在地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却目不斜视,喉间只吐出简短的指令:“左翼弓箭手营,把箭羽浸上松油,入夜后每半个时辰换岗时,必须对着空谷试射三箭——不是为了伤人,是让箭簇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得藏着的耗子不敢露头。”
她转身时,腰间佩剑的穗子扫过靴面,带出一声轻响。负责清点粮草的小校捧着账簿凑过来,见她正用匕首在箭杆上刻记号,每道刻痕都深透木芯:“独孤统领,这是今日新到的伤药,您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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