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裁缝隔着门板的缝隙,手脚冰凉地窥视着。
他看到一个黑衣汉子,轻巧地爬上梯子,摘下了那块写着“冯海堂”的牌匾,毫不费力地单手抓着。
然后……
咔嚓一声,那块厚实的楠木牌匾,竟被他掰成了两半,随手扔进了运垃圾的马车里。
王裁缝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
这得是多大的手劲?
街道对面,那个欠了冯海堂五十块鹰洋高利贷,几乎被逼得要去卖女儿的洗衣工阿炳,正蹲在自己的铺子门口,假装刷洗一块满是油污的桌布。
“呸!”
一口浓痰混着说不清的快意,被他狠狠吐在地上。
他用草鞋碾了碾,低声骂了句:“丢雷个老母,死得好!王八操的荆海,你也有今天!你他妈的也算遭了天谴!”
他不敢笑出声,但那股积压了太久的,病态的狂喜,让他几乎要抓着那块脏布跳起来。
如果冯海堂那帮王八蛋都死光了,那……
那笔债,是不是就他妈的不用还了?太好了。
另一股势力,则在光天化日之下选择了退场。
合威堂。
“驾!”
“都他妈的快点!把东西装稳了!”
“我的箱子小心点,那是我老婆的嫁妆!”
十几辆载重马车排成了一条长龙,从他们的总堂一直堵到了街尾。
何威这个在唐人街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坐稳三大堂口之一宝座的威爷,此刻正站在领头的马车上,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他一夜没睡。
他输了,但他还活着。
这比什么都重要。
车队里,一个穿着丝绸袄裙的女人正哭哭啼啼地拽着他的袖子。这是他的三姨太。
“威爷,我不想走,我不想去北加州……”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听说那里很乱,到处都是红头发的爱尔兰悍匪,还有吃人的印第安野人,他们会剥了我们的头皮,我们去了就死定了!”
何威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女人的哭喊声像一根锥子,刺得他本就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几乎要断裂。
他猛地回头,眼中的凶光让三姨太瞬间失声。
“闭上你的臭嘴,你他妈的懂个屁!”
他一把甩开女人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还想留在这里?留下来干什么?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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