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着皂衣的汉子正紧扒墙根躲藏着。
其中的两人实在没忍住,等那团灯笼光从头顶消失后,立刻吓得跌坐在地,只顾着喘息抹汗。
良久,夜里那轮凄凉的冷月渐渐东移,惨白的光从破窗漏了进来,不仅照亮了他们紧绷铁青的脸,也照亮了地上那具横陈的女尸。
那女尸额头肿胀淤紫,面皮青白,目眦尽裂,还有数道血痕自七窍蜿蜒而下。
“真断…断气了……”
其中一个身量胖些的嗓音发颤,老驿卒来之前,他被赶过去伸手探了探那女尸的鼻息,还被那七窍流血的狰狞死状骇得魂飞魄散,脚下一软,险些尿出来。
“头儿…她她…口鼻…全是血,如今怎…怎生是好……”另个瘦高的胆量稍强些,但也紧贴着墙,声音结巴颤抖。
“聒噪!两个没卵子的怂包!流放路上死个把人,值当这般鸟样?”第三人声音粗哑阴冷,个头极矮,一张脸在月光下发白,但却比另外二人镇定得多了。
此人正是专司押解流犯的解头张五。
今日,他押解而来投宿野狐驿这一行百余流犯,共计七家,皆曾是长安官宦士族子弟。
这些囚人自长安启程,沿官道西行,经雍州、岐州、陇州、秦州、渭州、兰州、凉州……终至甘州,跋涉千余里,风霜摧磨,是真正的“长流”重刑。
也因途程遥远,押送囚人的解差须得沿官道递解,每至州界便交割文书、更替人手。
到了凉州地界,便由张五领二十余名解差接办。
之后,一行人自凉州西行,穿河西走廊、经山丹,再越祁连山、扁都口入甘州境内,这段数百里的险途,便专由他们押送。
张五是个有些精明之人,他接手时便已查看过长安一路递来的点验刑徒文书,发现从长安启程时,名录上登记了两百余口人,但交割到他手中却仅剩百人不到。
沿途病殁、冻馁、坠崖、溺亡、自戕者不知凡几,不仅死伤过半,也没有接到暗信,这恰恰说明,这队流犯里,并无大人物关照。
正好,可以为所欲为。
他可不是愣头青了,张五年逾五十,押解犯人也有六七年了,死人他见得多了,所以,哪怕眼前摆着一具七窍流血的女尸,也不足以叫他乱了方寸。
当然,如这般,因他的色心,逼害过的犯官妇人也有不少。
但此前大多都是他强行得逞后,这些女人才哭哭啼啼地寻死,今日他却算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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