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脑子才清楚。”
“叫王煤把那堆兔皮处理干净,别糟蹋东西。”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瞥了王小小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货真价实,“再有下次,我就真把你扔炊事班喂猪去,吃多少干多少,看你还敢不敢拿自己当牲口使。”
王小小缩了缩脖子,这回是真的乖巧点头:“不敢了,爹。”
老丁似乎又哼了一声,但没再说话。
走到小院门口,他脚步没停,只挥了挥手,意思是“赶紧滚进去”。
王小小回到屋里,看见贺建民。
“爹,他们呢?”
贺建民皮笑肉不笑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学开汽车开汽车,我全部赶走了,免得我打你给他们看到不好。”
王小小:“……”
他开口,声音不高,没什么火气,却像冰冷的解剖刀,“从头到尾,一桩一件,给老子捋清楚。”
王小小站在他面前,像个小兵面对教官。
她吸了吸鼻子,开始复述。
从陈国栋给的手令,到她的区域选择,人员分工,热量计算,时间切割……她尽力说得客观、详细,不带委屈,也不带自辩。
贺建民一直听着,烟快烧到手指了才弹一下灰。他的表情在烟雾后模糊不清,只有偶尔闪烁的眼神,锐利如鹰。
等她说完,贺建民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厚重的棉鞋底碾灭。
“行,计划听着是那么回事,比不少参谋强。”他第一句话居然像句夸奖,但紧接着话锋就转了,“可你算漏了三样。”
王小小抬起头。
“第一,你算准了兔子,算准了天,算准了你们的胃和皮,可你算漏了‘人心’。老丁是什么人?他看着你们几个小崽子,就像看着当年他手底下那些兵蛋子。你带着人在冰天雪地里扑腾一天一夜,在他眼里,那不是打猎,那是冲锋号吹响了人没回来!你光琢磨怎么不冻死,可你琢磨过他怎么‘怕’死吗?”
王小小嘴唇动了动,没出声。这正是她检讨里写过的。
贺建民伸出第二根手指,“你算准了‘一天’的机会,可你算漏了‘退路’。陈政委给你手令,是让你酌情去干,不是让你把全副家当都押上去赌这一把!你要是当时只下一百个套,打几十只兔子,老老实实回来,谁会说个不字?你非要把效率拉到顶,把自己和所有人都逼到极限,这叫贪。战场上,贪功冒进,死得最快。”
王小小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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