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没想得这么透。
“第三条,”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冰冷,“你算准了分配,算准了交上去能堵住大多数人的嘴。可你算漏了一样东西——‘名’。”
王小小疑惑地抬起头。
“名”?
“对,名声,名头,名气。”贺建民盯着她,“六百只兔子,一天一夜,零下三十度,你们六个人,你知道这在别人嘴里,会传成什么样吗?”
他不等王小小回答,自顾自说下去:“会传成‘王德胜的闺女,带着一群半大孩子,把后山的兔子都快扫光了!’”
“会传成‘了不得啊,比侦察连效率还高!’”
“会传成‘听说用的都是歪门邪道的法子,不然哪能那么快?’”
贺建民每说一句,王小小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觉得自己分出去八成,很懂事了?是,肉是分出去了,可这‘能干’的名声,这‘邪乎’的传闻,你分得出去吗?它们会像标签一样,死死贴在你身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还是个学员,就这么‘秀’。你让那些在山上蹲半个月也打不到几只兔子的老猎户、那些常规训练的侦察兵、甚至后勤部门自己组织的灭兔队,脸往哪儿搁?”
“老丁和陈国栋护着你,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底细,把你当自家崽子。可外面那些不知道的人呢?他们会觉得你是个‘异类’,是个‘不守常规的刺头’。今天你能‘异类’地打兔子,明天你是不是就能‘异类’地干别的?上面用人,既要看能力,更要看‘稳不稳当’。一个名声太‘跳’、太‘奇’的人,关键时刻,领导敢把重担子交给你吗?他得琢磨,你这人是不是只图自己痛快,不顾大局影响!”
王小小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满心想着计算、分配、收获和认错,却从未想过,“干得太好”本身,竟然也会成为一种风险。
贺建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真正的退路,不是事后的分配,而是做事之初,就给自己披上一层‘平庸’的伪装,但是又要给领导看上你的才华。如果能打六百只,你只报三百只;如果一天能做完,你分成两天慢慢做。把功劳分出去是聪明,把‘天才’的名声也分出去,就留下精锐的名声,才是智慧。”
贺建民站起身,在屋檐下踱了两步,从墙角杂物堆里,拎出一木板。
王小小看着那木板,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但没躲。
“转过去。”贺建民的声音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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