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怒吼,眼中喷薄着滔天的怒火和不甘!密信!灵武!情报!巨大的绝望和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屈辱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被粗暴地从棺材里拖了出来,像一袋破败的货物。冰冷的石板地面硌着身体。士兵们拖拽着他,朝着义庄外走去。透过被劈开的门洞,他看到外面火把通明,人影幢幢,整个区域似乎都已被惊动。
就在他被拖出义庄大门,即将被投入更深的黑暗牢笼时——
“且慢。”
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士兵们的嘈杂。
裴旻被拖拽的动作猛地一滞。他艰难地扭过头。
火光映照下,只见那位之前下令将他们安置在义庄的郭长史,正负手立于阶上。玄狐裘在夜风中轻轻拂动,清癯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扫过被捆缚堵嘴、狼狈不堪的裴旻,又瞥了一眼那口破碎的棺材和旁边被掀开的薄棺。
“郭长史!”队正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此獠身份可疑,身藏叛军腰牌,又与其同党(指阿芜)藏身棺中,行迹鬼祟!末将正要将其押入大牢,严刑审问其同党下落及混入灵武之阴谋!”
郭长史缓步走下台阶,来到裴旻身前。他并未理会队正的汇报,目光落在裴旻被绳索勒紧、塞着破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翻涌的愤怒、绝望和不甘。
“阴谋?”郭长史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又浮现出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若真是里应外合的细作,岂会如此轻易暴露行藏?先以棺椁为掩,后又自毁门户,引兵来捕……此等行径,倒像是……”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裴旻那身破烂的收尸人装束,以及身上沾染的、来自长安的、特有的污秽和血腥气息。
“……像是走投无路,慌不择路之人。”他下了结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士兵耳中。
队正一愣,脸上露出迟疑:“长史的意思是……”
“此人身份虽疑,其同党(阿芜)亦在逃。”郭长史的目光重新落回裴旻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然其形貌狼狈,气息衰微,不似悍匪。贸然下狱拷掠,若熬刑不过死了,线索便断了。倒不如……”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寻个稳妥地方,先行关押,严加看守。待其同党落网,或查清其底细,再做区处不迟。”他的目光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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