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宫宴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中继续进行。丝竹依旧,舞影翩跹,只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已不在歌舞升平上。
夏林当真就坐在了长孙无忌的边上上,毫不客气地享用着本该属于这位李唐首辅的珍馐美美。
内侍战战兢兢地添上酒肉,他吃得旁若无人,偶尔还与身旁面色僵硬的长孙无忌搭话,语气熟稔得像是在拉家常,内容却叫人火冒三丈。
“小无忌啊,你这宰相做得挺舒坦?我看这长安城被你打理得不错,路都宽了些。”夏林啃着一只鸡腿,油光沾了满手,随意在价值不菲的波斯挂毯上蹭了蹭:“就是人心好像窄了点。”
长孙无忌嘴唇蠕动一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夏帅说笑了……皆是陛下洪福,臣等不过是恪尽职守。”
“恪尽职守好,恪尽职守好。”夏林点点头,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对面席位上面色各异的裴、崔、韦三家:“就怕有些人守着守着,就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了。”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邻近几席听得清清楚楚。裴司徒垂下眼帘,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能从中看出花来。崔司徒脸上的红光早已褪去,换上了几分不安。韦将军倒是挺直了腰板,眼神在与夏林目光接触时,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与崇敬。
李治坐在御阶之下,看着父亲这般作态,心中那根紧绷了数月的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他知道,只要父亲在,这长安的天就塌不下来。只是……看着父亲这般折腾人的样子,他又隐隐有些头疼,不知道往后这满朝诸公的日子该怎样过下去。
献礼环节草草结束,自由宴饮开始,然而无人敢随意走动,更无人敢轻易上前搭话,原本提议好的太子妃内容,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互相推诿下,也算是胎死腹中,原本精心计划的逼宫,如今倒成了一个笑话。
毕竟这位爷的凶名和行事风格,在场无人不晓,此刻他明显是来给儿子撑腰的,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夏林却似乎全然不觉自己成了场内的焦点,吃饱喝足后他拍了拍肚子,对李治招招手:“儿子,过来。”
李治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
夏林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长高了,也壮实了些。就是这眉头皱得像个倭瓜,老子我当年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带人掀了突厥王庭。”
李治哭笑不得:“父亲……”
“行了,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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