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驾临,连忙上前行礼。
“母亲。”李治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三娘目光扫过儿子,嗯了一声,脚步未停:“你父亲呢?”
“父亲……正在调试新改进的水车传动组。”李治侧身引路:“这边请。”
工坊内充斥着水流声、金属撞击声和工匠们的吆喝声,空气里弥漫着木材、金属和机油混合,还有些水腥的气味,三娘微微蹙眉,她不太适应这种过于实在的环境,特别是那些个汉字都赤膊着上身,着实有些不雅。
在一组高达两丈有余的木质齿轮组前,她看到了夏林。这会儿他正指着一个结构精巧的联动装置,对身旁几个工部老师傅讲解着什么。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他沾着油污的侧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那一刻,他不像权倾朝野的夏帅,更不像能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幕后掌控者,倒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纯粹匠人。
三娘的脚步顿住,她看着那样的夏林,心里的火又升了上来。
夏林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讲解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上三娘。
没有行礼,没有问候,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两人就这般隔着几步的距离,在嘈杂的工坊中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周围的工匠和工部官员早已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李治紧张地看着父母,手心微微冒汗。小武则垂着眼眸,看似恭顺,实则全身感官都调动起来,捕捉着每一丝微妙的气氛变化。
最终还是夏林先开了口:“陛下怎么有空到这污糟地方来?”
三娘眉头一拧,声音带着刻意的冷硬:“朕来看看是何等紧要的机巧之物,能让夏帅连一连数日都不肯露面。”
夏林扯了扯嘴角:“比不上陛下日理万机,既要下诏罪己,又要整顿朝纲,还得防着边军调动是不是例行换防。”
这话如同针尖,直刺要害,她脸色猛地一沉,眼中怒火腾起:“夏林!你莫要太过分!”
“过分?”夏林嗤笑一声,随手拿起旁边桌案上一个小巧的水车模型,在手里掂了掂:“不敢不敢,陛下不是最喜欢堵嘴么,下个命令堵我的嘴便是了。”
“你!”三娘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指尖微微颤抖。
那日殿中争吵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她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厉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这里,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只会让她更显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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