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又被更强的怨愤取代,她拔高了声音:“你这个能和我比吗?我对你已经是够好了!”她挥舞着手,仿佛要驱散那些无形的指责,“我至少把你拉扯大了!没让你饿死冻死!别人家的爸妈为什么不这样!就我爸妈这样!”
舒允晏看着母亲激动扭曲的脸,心里那片冰冷的荒原似乎在不断扩大。
她没有被她的情绪带动,声音反而更加平静,却像刀子一样,一层层剥开残酷的现实:“是,你把我拉扯大了,那么,你养过你爸妈吗?你养过全家吗?”
陈香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舒允晏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她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投入死水:“我才20多岁。我要帮你们还以前欠下的债,要负责你们现在的生活费,医药费,还要养你和别人生下来的妹妹。”她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香兰,“你觉得,这很容易吗?”
陈香兰避开了她的目光,低下头,手指死死抠着沙滩椅的扶手,嘟囔着,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蛮横:“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没生在个好人家!”
“投错了胎?”舒允晏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和荒谬感,“到我了,就是投错了胎?”
陈绚烂猛地站起身,走到阳台边缘,扶着栏杆,背对着母亲。
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无处宣泄的悲凉和愤怒。
“那你呢?”她没有回头,声音被海风送过来,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你怪外公,怪爸爸,怪命运,怪你的残疾……你怪了一辈子,是不是也因为你投错了胎?”
舒允晏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一片猩红。
“如果投胎能选,你以为,我会选你做我的母亲吗?”
这句话像一记无声的惊雷,炸响在母女之间。
……
2024年11月20日,清晨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划破了舒允晏的睡眠,她接通,陈香兰焦急的声音传来:“允晏!快回来!你爸被车撞了,送县医院了!”
她赶回老家医院时,舒光银还在手术室里。走廊上,一个七十多岁、浑身鱼腥味的老头蜷缩在长椅尽头,是肇事者。
“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头看到她,哆嗦着站起来,手里攥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包,“这是…这是三万块,先…先给医生…”
舒允晏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几天后,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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