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里。山涧的水流到石屋前积成了个小水洼,水面漂着块松木板,板上有个模糊的“安”字,是安寻刻的记号。
石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昏黄的光,像只睁着的眼睛。
苏辞的心跳得厉害,握着柴刀的手沁出了汗。她轻轻推开门,吱呀的响声在雾里格外刺耳,门轴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屋里没人,只有个火塘,塘里的柴火快灭了,只剩几点火星在灰里喘着气。火塘边放着个豁口的陶碗,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上面浮着层米油,旁边压着张纸,是用炭笔写的:“雾太浓,去引山涧水灌石匣,怕你醒了找不着——”
字写到这突然断了,纸角有个焦痕,像是被火星烫的。
“灌石匣?”苏辞拿起纸,指尖碰着焦痕,烫得缩了一下。石匣是密封的,灌什么水?她忽然想起安寻爷爷的日记里写过,石匣底部有暗渠连着山涧,说是“水满则灵,能映过往事”,难道安寻是想试试这个?
火塘边的地面有串湿漉漉的脚印,往石屋深处走,脚印很大,像是男人的鞋,但走到墙角就没了——墙角的石头松动了,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洞口边缘的青苔被蹭掉了一大片,沾着几根棕色的头发。
不是安寻的,他的头发是黑的。
苏辞的呼吸顿了顿。她想起昨天在崖底看到的那个穿棕衣的陌生人,背着个鼓鼓的帆布包,安寻当时还跟他搭了句话,说“这雾天还上山,不怕迷路?”那人只笑了笑,露出颗金牙。
洞口飘出股淡淡的腥气,像铁锈混着水藻的味道。苏辞把陶碗里的粥倒在火塘里,火星“噼啪”跳起来,照亮了洞壁上的刻字——是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和石匣上的缠枝纹有点像,只是更潦草,像急着刻上去的。
“安寻?”她对着洞口喊,声音刚进去就被吸住了,没回音。
她咬咬牙,把柴刀别在腰上,弯腰钻进洞口。里面比想象中宽,能容人半蹲着走,洞壁湿漉漉的,不时有水滴在颈窝里,凉得像蛇信子。走了约莫十步,前面突然亮起来,不是火光,是种发蓝的光,从石缝里透出来。
石缝后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听不清在讲什么,但能辨出其中一个是安寻,语气很急,像在争什么。
苏辞屏住呼吸扒开石缝,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外面是个溶洞,洞中央有个水潭,潭水泛着蓝幽幽的光,石匣就嵌在潭中央的石台上,一半浸在水里,一半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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