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公服,而是一身利落的藏青色劲装,外罩一件半旧却浆洗得笔挺的玄色细布斗篷,腰间悬着一块黑沉沉的、似乎有些年头的木质腰牌,上面用某种古老的技法,阴刻着复杂而难以一眼辨清的纹样。他面容瘦削,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古铜色,嘴角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如同刀刻,勾勒出坚毅与不苟言笑的冷硬性格,尤其那双微微内陷的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四射,锐利得仿佛能剥开层层表象,直刺人心最隐蔽的角落,正是京城刑部之下,以善破奇案、铁面无私、手段老辣而著称的韩擎韩捕头。
门房的老苍头不敢有丝毫怠慢,隔着门缝觑见这阵仗,心头便是一凛,急忙跌跌撞撞地入内通传。不多时,王老爷与大夫人在前院用来接待贵客的正厅,面色各异地接待了这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周绾君彼时正在自己那方狭小庭院中,对着几株蔫头耷脑的晚香玉出神,远远便听到了前厅传来的、不同于往日访客觥筹交错的、带着肃杀与冰冷秩序的气息。她心中莫名一紧,一种混合着期待与恐惧的不祥预感,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而上。她寻了个查看库房新送来夏布料子的由头,带着始终垂首敛目、姿态恭谨的冬梅,悄无声息地移至正厅一侧用来暂时休憩的偏厅。那里与正厅仅隔着一扇巨大的、雕刻着《韩熙载夜宴图》局部场景的镂空紫檀木屏风,繁复的镂空处既能隐约听到前厅的对话,捕捉到语气情绪的细微变化,又能很好地隐匿身形,如同一个置身事外却又洞悉一切的旁观者。
正厅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昂贵的紫檀木家具散发着幽暗的光泽,博古架上的珍玩沉默不语,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王老爷端坐主位太师椅,手边放着一盏刚沏好的、热气袅袅的君山银针,面色还算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端着那薄如蝉翼的甜白釉茶盏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用力,紧捏着杯壁,指节因用力而隐隐泛白,泄露了内心的波澜。大夫人则坐在他下首另一张同样材质的椅子上,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雍容华贵模样,一身暗紫色缠枝莲纹的缎面衣裙衬得她肤白如雪,手中那串油光水滑的沉香木佛珠在不疾不徐地捻动着,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咔嗒”声,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官差的肃杀,都与她无关,都扰不动她内心的那片“净土”。
韩捕头并未客套,甚至连座椅都未沾,直接开门见山,声音洪亮而带着公门中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冷硬:“王老爷,王夫人,打扰了府上清静,还望海涵。近日漕运上接连出了几桩不大不小的案子,牵扯到一批来路不明货物的诡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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