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溜达时,我看这皮子便宜,就卖了两张。我打算自己留一张,你搭搁卖一张,能把这一趟的花销挣回来。”
任多娇买去一张狐狸皮,给二鳖和三怪各吊了一顶非常漂亮的棉帽子。跟艾育梅唠嗑时还喜滋滋地说:“嫂子,那张狐狸皮正好吊了两顶棉帽子,那火红的狐狸毛可抬举人啦,二鳖戴上那帽子可精神多了。有了狐狸皮帽子,那又沉又掉毛象长了头疮的狗皮帽子再也不愿意戴了。”艾育梅说:“他喜欢就好,那二十五块钱花得值个儿吧?”任多娇说:“咋不值个儿?我老公公都说了,不贵,说你看了亲戚的面子,没往高里要。”艾育梅继续卖人情说:“对呀,钱一花就了,可亲戚长在呀,咋能卖你高价呢!”
北大荒的春脖子短,一晃儿就开始铲头遍地了。柳絮开始飞扬,落在地上随微风轻浮漫舞,粘在衣服上脸面上睫毛上令人讨厌。这天,黄士栋醒的早,见窗外天幕淡青如洗,听窗外几声鸡鸣枯涩断续,再无困意,穿衣下地。来到院子里,东边地平线上的太阳已经冒红,鸟儿们似乎刚从梦里醒来,聒噪一片了。忽听街上传来一阵哼呀声,原来是曲大浪唱的小曲:
一回上你家,你呀不在家。你爹给我一烟袋,我吓得抱脑瓜。
二回上你家,你又不在家。你妈给我两锅盖,我疼得直呲牙。
三回上你家,你还不在家,你家黄狗追出来,我造个大前趴。
非常滑稽的哼唱声渐行渐远,黄士栋踏着浮地漫卷的残花败絮,在几条街巷游荡搜寻,却没遇到谁家散放出来的鸡鸭鹅可以捕捉,反倒看见有几个去生产队拣豆腐的社员正在小学校屋檐下看着什么。几个社员见他凑上来,都停止了议论,像有意回避似的纷纷散去。这样的举动更增加了他的好奇,抬头细看,那竟是一张红纸背面写满了毛笔字的大字报。只见第一句写的就是父亲的名字,那上面罗列的都是父亲的罪状,从字里行间能真切感受到写大字报的人那种恨之入骨的心情。他草草看完,急忙跑回家报告去了。
“爹,不好了,有人给你在小学校前墙上贴了一张大字报,写的都是你的罪状,还说你是破,破,破鞋。”二禄刚洗完脸,一听这话,赶紧扔下擦脸的手巾,晃荡着水蛇腰,往大队方向走。半道上,正遇到仰脸朝天的闻大呱嗒。闻大呱嗒故意笑道:“哎妈呀,快去看看吧,那写的才砢碜呢!”二禄一梗角瓜脑袋,立了立三角眼,横叨叨地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跟我过不去。”闻大呱嗒说:“哎妈呀,你看也白看,谁写能留真名儿,谁写能用真字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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