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默默燃着,一缕青烟袅袅上升微微荡开。杜春桂披头散发面无表情地枯坐在炕上,曲二秧则坐在炕边凳子上,向大神探着身子,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打着神鼓唱着神调,继续情神:
神鼓一打响咔嚓,把胡黄两家的人马夸一夸。胡翠娥,胡翠花,胡三太奶她们娘仨,赶车的叫做胡老嘎达,车上坐着黄天霸,后跟着一大拖拉。
看了一会儿,大喯儿喽穆荣觉得无趣儿,拉着小石头溜出了屋。杜春桂闭目合眼地哼哼了半天,突然浑身一抖,白脸刻张的大长脸猛地抽动几下,两只凹陷的眼睛猛地睁开一下,打着哈欠叫了一声:“诶——”曲二秧赶紧搭茬,问她是哪一位,她声音异常沉闷地说话了:“我是椅子圈黄天凤呀。”曲二秧忙挑好听的唱:
神鼓一打响叮咚,口尊声黄大仙姑您老听。若知道您老人家来到此,我七里接八里迎,十里设下接风亭,大门挂彩二门挂红,灯花炮,炮打灯,还有那十响一咕咚,老仙到此用点什么都现成。
杜春桂忽然浑身一抖,伸开两只胳膊,如同诈尸的木乃伊,嗓音沙哑地说话了:“来点儿哈喇气。”曲二秧伸手把桌上的酒碗颤颤巍巍地端来,杜春桂双手接住,向上举了举,又向下倾了倾,意思是敬天敬地,然后将酒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她脸色有些发红,撩起眼皮看了看金四眼和众人,说道:“心若不诚不灵验,心诚方能得平安。”曲二秧忙问站在一边的金四眼:“心诚不诚?”金四眼毕恭毕敬地点头说:“诚,诚。”杜春桂哑着嗓子说道:
你哥挑你理,路上把车拦。马受惊,车颠翻,给个眼罩让你看。
金四眼一听,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曲二秧问:“说得对不对?”金四眼将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急忙说:“对,对,对。”曲二秧吓唬道:“你那叔辈哥哥挑你理了,你说你钱也不送,土也不添。他在那边受苦难,你在这边能得安生嘛!你要不听大仙劝,早晚不等得玩儿完。”小莠子恳求道:“请黄大仙姑给破破灾,好好安抚安抚啊……”
突然,窗台墙外咕咚咕咚响了几声,杜春桂一个激灵静了下来,愣眉愣眼地向四周巡看,问话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啥,啥玩意儿响?”众人都有些发懵,只听窗外小嘎子们一阵吵嚷,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窗台前墙挂着两个谷草编的鸡窝篓,小嘎子们见鸡窝哆嗦,以为黄皮子抓小鸡。张老赖在下屋寻来个破布袋子,悄悄罩住鸡窝,把黄鼠狼堵进口袋里。黄得贡出来看见,趴窗户喊:“是小嘎子捣蛋,捉住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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