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单据都备好了!”
他双手恭敬地将一迭文书奉上,包括那份至关重要的税课司凭证。
霍宣德鼻腔里哼了一声,眼皮都懒得抬,枯瘦如鹰爪的手指一把将文书夺过去,踱到船舱入口一处有阴凉的地方,背对着众人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
甲板被烈日烤得发烫,汗水顺着林瑞的额头鬓角淌下。
“嗯?”
霍宣德的指尖突然停在一行字上,三角眼猛地一眯,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转身看向林瑞道:“林管事?”
林瑞心头一紧,连忙应道:“小人在。”
霍宣德扬了扬手中的税课司凭证,又对着账簿比划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这凭证上写得明明白白,湖州上等生丝绸缎陆拾箱,你这账上也是陆拾箱,数目倒是对得上。”
林瑞刚松了半口气,却听霍宣德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拔高:“不过按照规矩,本官还是得查一下实物。”
两个如狼似虎的漕兵立刻上前,动作粗鲁地将一个贴着“湖绸”封条的箱子拖到船板中央。
霍宣德踱过去,伸出他那只枯瘦的手掌,装模作样地在箱盖上拍了拍,又用指关节敲了敲侧板,随即沉声道:“开箱!”
“霍大人,这……”
林瑞脸色微变,这绸缎最怕尘土水汽,开箱查验极易受损,连忙恳求道:“都是上好的湖绸,税课司的大人们已经查验封箱了,您看这上面还有封条呢。”
“税课司验的是扬州地面上的税,监兑厅查的是运河上的规矩!”
霍宣德三角眼一瞪,沉声道:“运河之上,皆归漕衙专断,你莫非是心虚了?”
林瑞只觉一股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咬了咬牙,对旁边脸色发白的伙计点点头,伙计只能小心翼翼揭开封条撬开箱盖。
柔滑如水的湖绿色绸缎在阳光下流淌出温润的光泽。
霍宣德却看也不看那绸缎的成色,伸出他那枯瘦得如同鸡爪般的手,竟直接探进绸缎堆里胡乱摸索着,粗暴地将迭放整齐的绸缎翻得一团糟。
林瑞心疼得眼角直抽,却敢怒不敢言。
霍宣德直起身,对旁边的小吏说道:“称一下这箱货有多重。”
林瑞不敢阻拦,只能任由那些漕兵将上好的丝绸悉数倒出来过秤。
片刻过后,小吏对霍宣德说道:“回大人,这箱湖绸重八十四斤六两。”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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