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扬州巨商第一次展现出精诚团结的面貌,淮扬地区靠着运河吃饭的绝大多数人很快就感受到剧烈的震动。
面对漕运衙门来势汹汹的针对手段,盐商协会摆出惹不起只能躲的阵势,纷纷减少租用漕船和漕帮运力的比例,尽可能避免被漕衙官吏无故刁难。
乔家的德安号和沈家的广泰号作为表率,其他商号也都相继效仿,对于部分距离较近的货运转向陆路。
这样确实会让他们的货运成本飙升,但是相对于被漕衙扣船扣货导致的损失来说,短期内成本的上升也不是不能接受。
另一边的漕运衙门同样不好过。
运河沿岸八省,江苏地区显然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而扬州作为南北商贸的枢纽之地,兼之两淮盐运司位于大燕十一盐司之首,淮扬商界的实力本就首屈一指。
如今他们在薛淮的捏合下抱成一团,直接对漕运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影响的不止衙门里那几位官员,还有无数靠着运河吃饭的船工、漕工、纤夫、胥吏乃至中下层官员。
简而言之,以前绝大多数人都能吃上一口饱饭,如今几十家商号不断减少对漕运的依赖,这必然会导致很多原本能吃饱的人如今连米汤都喝不上。
一如薛淮的意料,四面八方的压力不断传回位于淮安城内的漕运总督衙门。
正堂之内,参政宋义神情凝重,虽然眼下局势还未失控,但也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他不禁看向端坐主位的蒋济舟,说道:“部堂,想不到薛淮竟然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
蒋济舟并未暴跳如雷,他平静地说道:“薛淮是个聪明人,这个法子算不上两败俱伤。那些盐商只是不再租用漕船而已,难道你能强迫他们租用?我等是朝廷命官,做事要讲规矩和法度,薛淮便是抓准这一点,笃定漕衙不敢乱来。”
宋义默默一叹。
那位扬州同知的手段确实非同一般,这一手让漕运衙门的处境非常被动。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蒋济舟绝对不能善罢甘休,否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商贾,他们只要效仿两淮盐商协会,从此就不必再忍受漕衙无止尽的索求。
如此一来,漕运衙门还如何掌控这千里运河?
“部堂,下官认为这些盐商属实放肆,或许……”
宋义顿了一顿,沉声道:“既然他们要和漕衙作对,不如继续勒紧他们的脖子,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蒋济舟不答。
他端起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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