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微微一怔,她何曾见过这孩子对一件事在意到这种程度?
她既感到心疼,又担心若是不答应他,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于是长长叹了口气,点头道:“娘知道了,你且安生待着,娘去跟你爹说。”
桑承泽惊喜地说道:“谢谢娘!”
翌日,内宅书房。
桑世昌面沉如水地坐在太师椅中,盯着走进来的桑承泽。
他本来不想理会这个愚笨顽劣的小儿子,奈何刘氏与他同甘共苦几十年,终究还是要给发妻几分体面。
书房内的氛围颇为严肃,只见桑承泽来到近前,忽地撩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下去。
这一跪,让桑世昌和坐在旁边的刘氏既诧异又动容。
“父亲。”
桑承泽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又异常清晰,他抬头望着桑世昌说道:“儿子知道您心里有气,但儿子今日所言,句句为漕帮百年计,若有半字虚妄,任凭家法处置!”
或许是因为他今日不同以往的缘故,桑世昌没有直接训斥,只是沉声道:“好,老子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桑承泽努力平复心境,脑海中浮现薛淮的谆谆教导,开门见山道:“父亲,您觉得蒋总督和宋参政真把我们漕帮当自己人?他们不过是要借我们的刀去对付两淮盐商。事情若是成了,好处都是漕衙的,我们漕帮反倒在商贾心中坐实了恶名。事情若闹大甚至捅破了天,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缸的一定是我们漕帮。无论怎么看,这件事对我们漕帮都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刘氏面上略显诧异,这孩子素来胡闹惯了,没想到他还真能说出几分道理。
然而桑世昌冷笑道:“蠢货,如果没有漕衙的庇护,漕帮能有今日风光?你可懂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蒋总督手握八省漕务,他确实不会轻易放弃漕帮,但他若想捏死我们桑家易如反掌,所以桑家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懂了吗?”
虽说他并不觉得桑承泽被薛淮关了两个月就会脱胎换骨,但终究是他最疼爱的幼子,这番话非常直白地告诉桑承泽一个简单的道理——漕帮内部不只有桑家一系,蒋济舟完全可以支持别的人,到时候漕帮依旧是漕帮,可桑家就会被踢出局。
桑承泽稍稍沉思,然后恳切地说道:“父亲,蒋总督便是算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地驱使我们漕帮冲锋陷阵,然而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这样下去只会让漕帮的处境越来越艰难。父亲,难道您能甘心让几代人打下的基业,沦为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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