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得逞的阴笑,麻溜地穿好他那件油腻发亮的破棉袄。
又踢给刘猛子一双踩得梆硬的破棉乌拉鞋,“穿上!麻溜儿的!趁着这风大雪急,正是好时候!”
两人胡乱套上衣裳,刘猛子又从灶坑边摸出半盒洋火塞进兜里。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股凛冽的寒风夹着雪沫子劈头盖脸砸来,冻得两人同时一哆嗦。
但此刻,酒精和报复的邪火在他们血管里燃烧,竟压过了刺骨的寒意。
靠山屯陈光阳家的小院里,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
灶膛里的火还留着余烬,映得外屋地一片暗红。
里屋炕上,沈知霜半倚着被垛,脸色苍白,一只手无意识地护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被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黑黢黢的窗户,外面呼啸的风声像是厉鬼在哭嚎。
大龙、二虎、小雀儿三个小崽子挤在炕角,没了往日的嬉闹。
二虎攥着小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大龙抿着嘴唇,眼神里是强装的镇定。
小雀儿大眼睛里包着泪,小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哭累了。
大奶奶坐在炕沿边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担忧,烟锅子里的火明明灭灭。
外屋地,冰凉的泥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抡着一把沉甸甸的斧头,对着一段粗大的桦木墩子,一下,又一下地劈着。
正是李铮。
斧刃劈开木头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发泄似的狠劲儿。
他穿着陈光阳给的旧棉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的小臂上青筋微微隆起。
少年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那双总是闪着清亮和倔强的眼睛。
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焦虑、愤怒,还有深不见底的担忧。
每一下劈砍,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木屑飞溅,沾在他汗湿的额发和冰冷的脸上,他也浑然不觉。
脑子里全是师父被抓走时的背影。
那么高大沉稳,却坐进了公安的吉普车。
“师父……”李铮心里像有把钝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割。
他觉得憋屈,觉得窝囊,觉得一股邪火在五脏六腑里左冲右突,烧得他浑身发烫,可手脚却冰凉。
他恨那些半夜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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